夏语听得也抿着嘴笑,这的确会是江远川的思维。
江远川在低头回实习医生的消息,也不阻止,任由林和宇说。
林和宇对着夏语继续说:“他的故事可多了,医学院的同学说他,平时一副高度洁癖的样子,可是上到病理实验课,面对一些溃烂或有脓肿的器官,所有同学,一个个吐得黄胆水都出来了,只有他没有任何反应,边观察边淡定地做笔记,有时还戴上手套动手摸。他啊,天生就是学医的!上解剖课,第一次给大体老师解剖,他组里的同学怕得不行,害怕自己技术不过关,冒犯了大体老师。他呢,下刀快、准,犹如没有情感的机器人,脸上的神情却无比虔诚”
林和宇说这些的时候,江远川脸上的神情很柔和,夏语有点明白他为什么会放弃继承家业,坚持要做医生了。
林和宇还在继续回忆,“说到解剖,远川,你给你老师做助手那次,害怕吗?”
江远川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眸光一暗,“怕,也不怕。”
怕的是自己会感染,不怕是要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个死亡真相。
夏语不解地看着林和宇,林和宇对她说道:“有一次,他老师带他去外地出差,中途,当地的警察在一个码头查到一艘货轮有偷渡客,三十多个非洲偷渡客被装在一个货厢里,因为在海上时间太久了,警察打开货厢的时候,只有两个人还有气,三十多个人死亡时间都不一样,有的已经死了好几天了,急需解剖。当地警局法医人手不够,就让远川老师帮忙,远川给他老师做助手。他们解剖到一半的的时候,检验出死亡的人中有三个死于埃博拉病毒”
夏语听到这里,瞳孔一缩,倏地看向江远川,江远川屈指在桌上轻扣了两下,对林和宇道:“吃饭呢,你又是脓肿,又是病毒的,夏语一会该吐了。”
夏语小声道:“可是我想听”
林和宇:“哈哈哈”
夏语看江远川不反对,对林和宇追问道:“后来呢?”
林和宇故意为难江远川,对夏语道:“后来的事我不知道了,你问他。”
江远川看夏语定定地侧头看着他,她的眼神相对一个成年人来说过于纯真,让他不忍拒绝,简单道:“我老师被感染了,但治愈了,我没有感染,我们很幸运。”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夏语知道当时的情况肯定很惊心动魄,他和他老师被隔离的时候,死神和他们就是一线之隔!
夏语没有了吃饭的心思,吃了两口蟹黄豆腐后,放下了筷子。江远川看了眼她面前还剩着一大半饭的碗,拿起她的汤碗帮她舀了一碗山菌鸡汤,“喝点汤。”
夏语拿起汤勺,把一碗鸡汤都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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