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们率先上了殿下的船,自然要一心为殿下办事,将其他人甩在身后,日后殿下更进一位的时候,他们也可以跟着水涨船高。
他们没办法如跟随殿下的人一般雪中送炭,如今做个锦上添花的花,也是可以的。
三司加快速度办案的同时,一直关注着云舒动向的京中官员,发现云舒在第二日去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有人小声嘀咕道:“即便是拜访朝臣,但按理来说,也应当先去拜访萧相吧?怎会去拜访已经退了的李老太傅?”
李老太傅本人也有这样的疑惑。他颤着身子,一副风一吹就倒的架势,对着云舒行礼道:
“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云舒对着着老头,就随意多了。他顺着老太傅的手势,去了上座,随后掀了掀眼皮,道:
“前些日子老太傅跟着本王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样。”
李老太傅被点破也没有丝毫窘迫,甚至笑着道:“老夫年纪大了,身子自是一日不如一日,昨日与今日尚有不同,更别说前些日子与今日了。”
云舒发现他的嘴皮子,在李老太傅的面前,根本不够看。这老头耍起赖皮来,他根本没辙,索性他也不再兜圈子,直接道:
“国子监祭酒的事,想必老太傅也听说了。本王答应各地学子们,会重新举办学子交流会。”
李老太傅当即夸赞道:“殿下仁厚,实乃学子们之福,我大雍之福。”
“本王今日来,是想请老太傅帮个忙。”
李老太傅自从从长安回来,便一直装病扮弱,为的就是避开云舒,此刻如何能应下。
他刚要拒绝,云舒便不冷不热道:“你老之前将本王的事,宣扬得人尽皆知,本王可还没追究。”
李老太傅拒绝的话,顿时在嘴里转了个弯,随后笑得越发和蔼可亲,“不知殿下需要老夫做些什么?”
“本王想请老太傅主持十日后的学子交流会,为学子们看看文章。”
李老太傅历经三朝,在文人中的声望不一般。由他主持,足可以消除此前国子监收费辅导的负面影响。
而十日后,那些被关的学子们也都已经放出来,过完新年了。
李老太傅想了下,觉得这事倒也不难,于是答道:“老夫定不负殿下所望。”
云舒满意了,同时道:“那日,西州的学子也会前来,老太傅在长安的时候对西州传入的那些格物学很是感兴趣,到时学子交流会的时候,还请老太傅多多操心。”
边实已经带着数名老师与学生在前来京都的路上了。
如今各地学子云集京都,且云舒已经拉了一波好感,正是推进格物学的时候。按之前传来的消息,边实他们应当是可以赶上交流会的。
边实虽然也做过太傅,但毕竟此前被流放到了沙州,如若贸然带着学生们参加,即便有云舒的名头在,文人们可能也并不会买账。
李老太傅听到此,也明白了夏王殿下来找他的真实目的。
他做教育多年,自然知晓云舒大力推行格物学对传统儒学的冲击有多大。西州那个地界,没什么文人,百姓们也没有什么见识,推行起来倒是顺畅,只是到了京都,形势可就不一样了。
李老太傅顿时就后悔刚刚的草率了。
他乐意看到夏王的创新,年轻人嘛,敢想敢做,没什么不好的。
但同时他又分外爱惜自己的羽毛,害怕晚节不保。
云舒哪里会给这个老狐狸反悔的机会。
“老太傅是三朝老臣,眼光自然不是他人可以比拟的。您老觉得这格物学,当不当学?”
李老太傅沉默半晌,云舒也并未着急,他视线一扫,看到李老太傅用来看书的眼镜上,出声道:“老太傅平日里也用眼镜看书?”
“老臣老眼昏花,不借助这眼镜,书上的字是一个也看不清了。”
李老太傅说着顿了一下,道:“据说这老花镜也是来自西州?”
云舒笑着道:“本王也不瞒老太傅。这眼镜便是本王令人做出来的,而且眼镜的原理,西州学院的格物课上都有学。
不仅是老花镜,还有不少文人学子用的近视眼镜。
如今大雍学子至少有三层,眼睛视物模糊,而格物一学,便可以解决他们的问题。”
李老太傅闻言更沉默了。
云舒再接再厉道:“那些卡车,您老也看到了,火车您虽然没见到,想必也听长安的一些人说起过。
老太傅,这个天下正在因为格物学而改变。若有更多人学习,则会加快这种改变。”
李老太傅沉默半晌,最终叹口气道:“不是格物学改变了天下,是殿下您改变了这天下。”
云舒闻言一愣,很快便又笑了笑。李老太傅这般说,便是答应为他推行格物学了。
而除了找李老太傅为格物学保驾护航外,云舒还让丁嘉禾那边,在出了第二道贪腐小报之后,准备第三份关于西州的小报,为西州的学子们造势。
印刷厂在有了活字印刷之后,不论是印报还是印书,都快了许多。
目前的小报是贴钱在做,丁嘉禾作为大总管,自然不能一直做亏本生意,所以他令人收集了不少当代文人的诗文,并买断了出版权,令人将这些诗文编订成册,再大量印刷。
一时之间,京都书局里出现了很多新出版的书籍。
为了销售这些书,丁嘉禾更是听从云舒的意见,在小报上开辟了一块广告位,为这些诗集做宣传。
如此一来,即便是不逛书局的人,也知道了这些诗集。
广告一出,书局内的诗集顿时被抢购一空。
云舒从李老太傅那边离开后,便如众人期盼的,大大方方去了萧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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