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太妃身边的嬷嬷,赶紧扶住后退了数步差点站不稳的金太妃,慌张道:“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金太妃脸色血色全无,显然是被吓到了。
她预料到承安帝死了数日,尸体会有些骇人,但是她没料到承安帝居然是睁着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那双眼睛死死地瞪着上方,就如逼宫那日倒在地上一般。
金太妃连连抚着胸口,脸色惨白,僵硬着声音道:“还不快关上!”
云舒看了一眼金太妃,随后令萧谨行继续将棺盖盖上,并说道:“如今太妃已经代诸位看过父皇遗容了,后面万不可再次开棺打扰到父皇安宁了。”
有了金太妃亲自验证,其他人自然没了意见。
就在萧谨行将棺盖再次合上的时候,只见刚刚还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承安帝,突然眨了下眼,随后轻轻呼出一口气,看得萧谨行盖棺的手,都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原先棺木盖上之后是不通风的,只是云舒怕承安帝在里面憋死。于是,除了棺盖上留了一丝缝隙外,还在棺身上的暗色花纹处刻了不少的气孔,透光亮和空气进去。
这边金太妃刚验完承安帝的尸体身份,那厢萧芜也写好了一篇洋洋洒洒满是歌功颂德、全是感情的讣告。
云舒看完后很是满意地署上了自己的名,同时令人将其通告整个京都城。
至于为什么不送去其他地方?
自然是因为京都还没有解禁。
大家丧服孝衣穿了,也哭过老皇帝了,自然就到了大家最终重视和关心的“谁来当皇帝”环节了。
甚至他们怀疑,京都不解禁,就是因为夏王还没上位,还没得到他想要的。
李老太傅还真的被那些人请动了,如今有他在,自然就轮不到萧芜来请命了。
李老太傅颤颤巍巍对云舒行礼,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交到云舒手上。
“此乃太子册宝,原先应当在明日册封大典上,由老臣交由殿下。如今册封大典是办不了了,所以老臣便将其按照陛下生前的旨意,交予殿下。望殿下日后能孝惟德本,周於百行,仁为重任,以安万物。”
其他人仍旧低头听着,但是听到李老太傅说“孝惟德本”四个字的时候,俱是心口一跳,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云舒。
李老太傅这句话,当真不是在骂殿下吗?
但见云舒没有任何怒容,便又低下头去。
云舒接过册宝,扶起李老太傅,“有劳老太傅了。”
李老太傅起身后,又再次拱手行礼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先皇已逝,殿下已领立储诏书和册宝,便是我大雍太子,太子即位理所应当。老臣恭请殿下登基,继承大统!”
李老太傅一揖到底,由萧芜领着的众臣也齐齐作揖,高声道:“请殿下登基,继承大统!”
棺木里的承安帝,听着朝臣的请求,心中颇不是滋味。
然而云舒还未来得及答应,便有一人在殿外高喊着:“慢着,慢着!”
来人气喘吁吁跑进来,身后还跟着数十人,俱是一身丧服白衣,额头束着白孝带扎于脑后。
赵学士仿佛化身怒目金刚,一进来便厉声道:
“忠孝仁义礼智信,忠乃立国之本,孝为立家之本,夏王云舒弑君夺位,实乃不忠不孝!如此罔顾人伦弑君杀父不忠不孝之人,如何堪当一国之君!”
另有人高声道:“诸位都是饱读诗书之人,自幼习孔孟之道,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人谋逆作乱颠倒朝纲吗?”
“屈于强权之下,诸位如何对得起圣上!”
这些人义愤填膺,说得其他人面面相觑。
有人回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大雍风雨飘摇,也只有殿下能够平定内乱,不然你还能找出更好的人来?”
“是啊赵学士,燕王楚王他们也不比夏王殿下好啊。”
赵学士气得满脸通红,“即便无人,难道夏王就是唯一的人选了吗?”
众人偷偷看向云舒。
唯一倒是不唯一,但却是目前最好的,不然他们还能选谁啊?
赵学士气得更狠了,“我们不同意夏王登基,若大家执意要推举夏王登基,那我们便一头撞死在陛下的棺柩之上!”
赵学士刚说完,便有与他年纪相仿脾性相同的老头,弯腰弓背冲着承安帝的棺柩撞去。
势必要用血来让大家幡然醒悟。
云舒也没料到这些牛脾气的老头们,这么不怕死,他刚要伸手,萧谨行已经眼疾手快将人拦了下来。
云舒悄悄松了一口气,但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你们想为父皇殉葬,怕是还不够格。”
气得那个要一头撞死的σλ老头,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云舒再次看向领头人赵学士,“赵学士这般卖力阻止本王登基,还说动了如此多的老臣,莫非是打算自己上位吗?”
赵学士气得脖子都粗了,“休得胡说八道,我何曾说过我要上……”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将后面对他来说大逆不道的话,给咽了回去,重新说道:“任何一个皇子都行,就是你不行!”
云舒:“燕王楚王行?”
赵学士自然不能答应,“他们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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