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里渐渐松开他:“是啊沈朝汐,你只爱自己。”
“我爱你。”
“那你为什么要走?”
“”
“说啊。”
“……”
“算了。”迟暮里笑得悻悻:“你每次想去哪,我哪次不答应啊?”
后来人们为横空出世的影帝莫衷一是,没人知道他一生演技都留在官泾路一百三十一号的老旧待拆房,唯一一次,连他自己都骗过去。
他和沈朝汐共度的最后一个后半夜,狂风渐渐歇了,只有大雨淋漓。他坐在床边地上,屋顶漏了,老天往屋子里灌水,他往身体里灌喜力啤。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听沈朝汐在床上窸窸窣窣。
沈朝汐很快挣脱了他的皮带,赤裸的双足踏下床,打开那扇开启时总吱呀作响的衣柜,除了那件外衣,他将什么都不带走。
沈朝汐头也不回逃出门时,迟暮里还没有醉。凌迟剜肉,也能忍住一声不吭。去吧,走吧,沈朝汐。我答应给你的“一切好意爱意”,到最后只有腺体上密密麻麻的针孔。而已。
现在沈朝汐摇摇头,又摇了摇头:“暮暮我知道你很生气所以”
手足无措比划着,“所以我写了一部剧本,我知道暮暮的梦想是做电影主演,所以我要让你拍电影,我希望你开心,我希望你不要生气——”
迟暮里淡淡:“你疯了。”
“我没有!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猛地站起,陪护椅锒铛,沈朝汐急红了眼。嘶喊回荡在病房里,迟暮里才发觉这房间变得很安静,安静得像极了只剩他一个人的小平房,和沈朝汐无处不在的喘息。
床帘外面,不知是谁慷慨关心上他们两个异类:“你们小两口吵架了?”
“有话好好说,吵什么架啊。”
“是啊,这大过年的,别吵架啊。”
沈朝汐大喘粗气凝视床上那人,像是恼羞成怒,眉心紧紧蹙扭,又像泣不成声,眼里淌泪,嘴角止不住下抑。
迟暮里静默对望回去,劣质护士帽松了垮了,变得歪歪扭扭,那件开叉粉红制服盘扣大开,让ega整个人如同被谁玩烂的玩具。
而他倏尔平静,类似台风过境,总会途经风眼:“穿好你的衣服。滚吧。”我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放过我吧,沈朝汐。
沈朝汐微微抬起双臂,嗫嗫:
“暮暮暮暮抱抱我暮暮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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