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遛狗也是林瑧一个人在遛,钟翊不想他晚上一个人出门,说自己下班后再遛也可以,被林瑧怼回去:“你没回来的这几年都是我一个人晚上遛的,等你回来把林崽崽叫醒,它半夜又得吃东西。”钟翊听完有点难过,当即缠着林瑧做了两次,他很少这么凶,中途林瑧甚至晕过去了一会儿,又马上被顶醒了,脚踩在钟翊肩上骂他是畜生。
被翻来覆去折腾了半个晚上,第二天一整天林瑧腿都软的跟面条一样,当然也没去遛林崽崽。他累极了,也睡得早,睡前给还没下班的钟翊发了条消息:
——饭在保温箱里,今晚你遛狗。
薛承雪曾在5月底联系过林瑧一次,说礼物她收到了,很喜欢,并且解释飞雪国际在公开募股之后进行大宗股权转让会引发股价崩盘,希望林瑧再给她一些筹钱的时间。
林瑧彼时恰好在公司食堂陪老林吃饭,避开老林探究的眼神走远了才回:“我不会现在就起诉你,但这件事你再找我私下谈已经没有用了,他最近很忙,过了这段时间让你的法务联系我男朋友那边的律师吧。”
薛承雪觉得他不近人情,声音显得急切:“林瑧,我没想到我们这样的家庭能养出你这样头脑不清醒靠男人的脑子。我查过那个钟翊的背景,从穷乡僻壤里爬出来的凤凰男能有几个干净的,你这么相信他,你当他和你在一起是真爱还是为了你的钱。”
林瑧嗤笑了一声,“妈,你当初和我爸在一起不也是为了他的钱,你还不如他呢。”
母子关系的最后纽带彻底破裂后,林瑧将自己刻薄的底色也全盘暴露给薛承雪,他在单方面伤痛犹疑苦苦维系了这段关系二十多年后,终于快刀斩乱麻地切断了他和薛承雪之间那根隐形的脐带。
其实某种程度上林瑧很庆幸薛承雪选择了用欺诈的方式来得到这笔钱,如果当初薛承雪肯放下面子求他,林瑧还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心软。
林瑧回到餐桌的时候老林神色依旧古怪,喝了一口水装作不在意地问,“你对象?”
林瑧摇摇头,“推销电话。”
老林清了清嗓子,说:“我听家里的阿姨说,她上次去山水雅澜帮你整理房间的时候,你让她腾了一半的衣帽间出来。怎么,和你对象同居了?”
“嗯。”林瑧吃了一口菜,大方承认,“他工作太忙了,不住在一起连面都见不到。”
老林“啧”了声,问:“真是vtel那个?我年前让你去参加酒会和人家认识认识,没想到还认识到一个屋子里去了。”
林瑧没给老林自作多情的机会,坦白说:“和你没关系,我和他大学就谈过。”
老林杯子里的水差点洒出来,细细回忆了一番,“我就说怎么感觉前几个月你有点不对劲。”
林瑧乐了,“哪儿不对劲?”
午饭时间公司食堂人多,但林董和林经理这桌旁边依旧没人敢坐,空出了一块儿相对僻静的角落,方便林董调侃儿子:“前几个月三天两头把狗往我那里送,每次来接狗的时候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我还会错意以为你和严家那小朋友好了呢。”
林瑧嗤笑:“严博清一年能有两个月待在申州都顶天了,我和他就在他爸面前演一演,你怎么也跟着信了。”
林褚垣原本对儿子的感情生活不予多嘴,但今日还是因为好奇忍不住多问了句:“大学谈过,后来怎么分的?我之前做钟翊的背调看他8年前就出国了,你们是因为异地分的?”
“你是不是真上年纪了,怎么这么八卦。”林瑧怼了他爸一句,起身要走。
林褚垣也吃完了,父子俩并肩一起离开。林瑧比林褚垣略高一些,他爸手臂抬高拍了拍林瑧的瘦削的肩,“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嘛,但你要是想好好跟人家谈恋爱,就把你这嘴比钢筋硬的毛病改改。”
林董日理万机,说完就快步走了,连给林瑧回嘴的机会都没留下。
隔天林褚垣就收到了vtel寄来的开业观礼邀请函,林董差秘书把邀请函给林瑧送过去,还打内线贴心地给林瑧附赠了一句话:“不是见不了面吗,你代替我假公济私去一趟吧。”
林瑧嘴上在电话里“切”了他爸一声,手里二话没说把邀请函收下了。
vtel大楼开业那天,钟翊起了个大早。他每天的闹钟都比林瑧的早半个小时,但手机放枕头下面,声音刚出就被钟翊关了,林瑧在旁边一向睡得无知无觉。
今天钟翊起身的时候林瑧也醒了,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拜钟翊所赐,他身上的睡衣扣子一颗都没扣,松松垮垮地掉了一半在胳膊上,露出半身的吻痕与牙印。
林瑧强打起精神看着钟翊脱掉睡衣,半裸着修长健美的身材打开卧室到衣帽间的隔断门,挑了一件中规中矩的正装三件套出来准备换上。他本来就没睡醒,现在更是两眼一黑,忍不住刻薄:“就你这个时尚品味,是怎么在vtel干了这么多年还没被辞退的。”
钟翊拿着他千篇一律的白衬衫愣了愣,老老实实回答:“以前在总部,这些大型场合我都可以不参加。”
“哦。”林瑧翻身从床上下来,看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拖鞋才想起来昨晚是被钟翊从浴室抱回来的。
最近温度高了地板上倒也不凉,他赤着脚朝衣帽间走过去,嘴上还在损人:“平时见客户穿房产中介三件套确实也够用了,就是糟蹋脸。”
钟翊去给他拿拖鞋,不敢说话了。
林瑧躬身在衣帽间的内搭架子上翻找,问钟翊:“你们公司有dessde吗?想必没有严格规定吧。”
钟翊先摇了摇头,后来意识到林瑧背对着自己,又回答:“没有。”
林瑧自己的码钟翊穿不了,钟翊留在他家里的都是些古板不起眼的搭配,林瑧花两分钟翻了一遍,终于认命了,随手扔了一套家居服给钟翊,“穿上,我们去你家里找。我记得你之前说合作品牌的每个季度都会给你寄衣服,对吧?”
“对,那边衣服多一点。”钟翊快速穿上套头衫和休闲裤,这套家居服是林瑧买的,林瑧当时买了一式两份,只是尺码不同,可以当情侣装穿。
两个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出门了,从林瑧家的这栋楼走到钟翊家,算上等电梯的时间一共也就5分钟。钟翊这房子本来就冷清得像个样板房,最近没住人,屋子里连气温都好像比外面低两度。
林瑧在门口换上那双第一次来穿过的大耳狗拖鞋,径直往里走。往日通常都是钟翊去找他,这间房子林瑧来得很少,每次来也都只在客厅或者餐厅坐一会儿,格局都没太弄清楚。
钟翊跟在林瑧身后亦步亦趋,把他带到了自己的衣帽间,和林瑧房子相似的格局,这个密闭的空间和卧室也只有一门之隔。林瑧走进去快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衣服,一件蓝银色的翼领衬衫,和一套枪黑色暗纹西装。
他让钟翊去换衣服,自己打开了钟翊的饰品和手表柜,饰品柜里空空如也,表倒是有几块还不错的,劳力士和宝铂都合适。
钟翊刚刚穿好衬衫,林瑧便挑了一块鳄鱼皮表带的宝铂帮他戴上,钟翊左边手背的伤回申州没两天就好了,只是留了一块疤还没完全消掉。不过他肤色暗,看着也不是很明显,林瑧手指在那块疤上摩挲的两下,痒得钟翊有点想抽手,但忍住了。
“你香水在哪儿放着?”林瑧说着嫌这里空气不好,拉开了连着卧室的推拉门。
钟翊的卧室看着不怎么舒服,空间大,但是家具很少,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矮柜,如果不是矮柜上恰好放着一个香水瓶,那这个房间可以说一点人生活过的气息都没有。
那个香水瓶有点旧了,上面贴纸的标签已经被磨得有些毛边,字体也花了一些,但林瑧依旧一眼认了出来,“这是我送你的那半瓶香水吧?”
他走过去把香水瓶拿起来,纯黑的玻璃瓶身要在透光的地方才能看见里面还剩下多少,林瑧随意晃了晃,按下喷头呲出一点雾气来,霸道的广藿玫瑰香气瞬间盈满空旷的卧室。
“你都没用多少,是不喜欢吗?”林瑧故意这么问的,不喜欢的东西不会带去美国,8年之后再从美国带回来放在床边。这瓶香水是绝版的,品牌只限量发售过一回,每一瓶都有特殊的编号,做不来假。
钟翊换好衣服走过来,他没听出林瑧的故意,从后面抱着林瑧,拿脸蹭了蹭林瑧的鬓角回答:“喜欢,但是舍不得用。”
林瑧转头亲了亲他,笑着问:“你今年情人节那天是不是用了这个香水,我在你衣服上闻到了。”
“是。”钟翊乖乖承认,“前一天你说约了别人,我一整晚都没睡着,想用你喜欢的味道让你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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