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佑宁起身时,宗正申齐早已梳洗整齐等候在一旁,结果妘佑宁一睁开眼睛拢了拢寝衣就跑到书房提笔书写,刷拉刷拉写了良久。
宗正申齐有些忐忑,会不会是给他的休书?他自己也很矛盾,既不想侍奉公主,又觉得此时被休余生都不会好过。
公主写了好久,久到宗正申齐将自己的下场想了好几轮。他十分痛恨自己昨夜的行为却已然太迟。他越来越不安,总觉得自己今日小命要不保。公主貌美,昨晚他并不抵触公主靠近,他只是有些反感被像物品一般挑选,结果酿成了大祸。
他祖母是风光无限的官僚世家,却为他人所牵连渐渐没落,后面被意见不合的政党挤兑愤然辞官归隐。他母亲功课一般,堪堪考上秀才免了赋税。家中吃喝不愁,小有薄产店面可供日常开销。他的祖母将她一众孙辈都送进学堂读书,不论男女,他算是最有天分的一个,已经过了会试。一朝选秀,他作为适龄未嫁男子必须参选。被公主挑中留下做隐君,从此若没有公主准允,他不能继续读书,再也不会有自由。他就这般被公主轻飘飘截断人生规划,心中不忿,不愿侍奉。如今风骨保住了,小命要无了,宗正申齐苦笑,这都是他自己选的,不怨旁人,是这命运不公,只能任人宰割。
妘佑宁终于将昨晚看好的东西一一记录完毕,伸了个懒腰,肚子咕噜噜叫起来。
她怕遗忘直接写的简体字,写的着急,将原身自己的肌肉记忆都压了过去,字迹毫无美感可言。
她觉得羞耻,也怕暴露自己书写与众不同的文字,便找出一个箱子放进去锁好,钥匙随身携带在身上才放心下来。
“来人。”
宫人鱼贯涌入房间服侍妘佑宁穿衣洗漱,宗正申齐插不上手,只能恭敬立在一旁等待,待妘佑宁收拾完,早膳已经摆好。
昨晚跟原身的会面让她很开心,被宗正申齐冷淡对待的郁结消散大半,她大发慈悲留下宗正申齐用膳,不让他面子上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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