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最后那句委屈至极的话,怎么听怎么好笑:那你作为她的弟弟,有把你的计划告诉她吗?
许衷的脸色变了,他强笑着咳了咳:“我们能别提这件事吗?”
我耸耸肩,站了起来。
“怎么了?”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环顾四周,在许衷懊悔的视线下拿起了沙发上的靠枕,猛地扔到他身上。
许衷猝不及防,“哎哟”了一声。
“沈涣,沈涣!”见我转身要进房间,许衷把靠枕放在一旁,跟了上来,“我错了。”
他认错的速度太快,我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你错哪儿了?
许衷语塞。
我叹了口气:我没有生气。
“你没生气,那你还把靠枕扔在我身上。”许衷幽怨地看了一眼靠枕。
我只好说实话:我不想听你说你的计划。
许衷沉默了。
他重新坐了下去:“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我站在原地注视着许衷,他低垂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摊开的掌心。
过了很久,我才打开门,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时间依旧按照原来的轨迹一点点地往前走,杨明阳在微信的工作群里通知春节的放假时间。我看了看日历,这才意识到,离除夕越来越近了。
我把消息转发给许衷,就没再看手机了,抬起头就看到坐在调酒台前跟江肃洲相谈甚欢的许钦言。
我没有在柏林夜里看到靳重的身影,正有点奇怪的时候,许钦言朝江肃洲摆了摆手,走了过来。
“建海市会下雪吗?”
我没理他,往江肃洲那边看了两眼。
江肃洲朝我晃了晃手机。
【江肃洲】妍妍刚才跟我发消息,要我早点回家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添置的年货,我就先走了
【江肃洲】许钦言好像喝多了,你跟他保持一点距离
【江肃洲】你跟许衷……你好自为之吧
我朝他点了点头,江肃洲就匆匆地从后门走了。
杨明阳请来的乐队上了场,我站在休息室门口,刺眼的灯光不断变化着颜色,即使因为年关将至,来柏林夜的人越来越少了,他们好像还是那副精力旺盛的样子。
“沈涣?”
我微微皱起眉,扭头看了一眼许钦言。
他的脸上起了一层很薄的红晕,眼睛里闪着光。
“你还没有给我答案呢,建海市会下雪吗?”
在我的记忆里,建海市下雪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我偏偏不想给他答案,在乐声中走了出去。
我没想到今天夜里会下雪。
很轻很小的雪花,在路灯的灯光下缓缓地降下来,在路边、屋檐上落了很薄一层,就连风都像是怕惊动了这层雪,停了下来。
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看着雪花落在我的掌心。
“这种小雪没什么意思,”许钦言在我身后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加拿大雪更大,你没有看过,真的很可惜。”
我不觉得这有多可惜。
世界上没有看到加拿大的雪的人那么多,难道他们也会觉得可惜吗?
我把手收了回来,准备回家。
许钦言上前一步,挡住了我的去路。
江肃洲没骗我,看许钦言这个样子,他应该是真的喝多了。
我环顾四周,等了好半天也没看到靳重,只好问他:靳重呢?
许钦言挑了挑眉,还是那副不清醒的样子:“靳重?靳重是谁?”
我没有跟醉鬼打交道的经验,退后一步,一边思考该怎么从他身侧离开,一边随口回答: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我妈妈的名字不是靳重。”
我:……
我没看出来他居然挺有孝心,只好重申:我要回家,能让让吗?
“不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