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柏舟嘴唇发白,全然没了大祭司身上那种悲悯与清冷,颤着声道:“罪过罪过。”
只有身侧的两人却是丝毫没有动容。
容念风:“树妖也有血吗?”
叶星辰摇头:“没。”
“哦哦。”
江渡:“……”
自讨没趣,他垂眼,胸口顿时愈合,就连一地的血也全都消失殆尽。他将心扔给卫柏舟:“喏,你不是要吗?”
卫柏舟:。
算了,他忍。
心在他的手中渐渐幻化成了木状,卫柏舟将桌上的碎骨摆阵,霎时,那引魂木往中央去,只见他口中念着咒语,引魂木竟是泛了金光。
容念风听到了白日才能听见的鬼哭声,从城外覆满白雪的山上传来的,城门打开了,长街红火的灯笼撞在一起,发出一阵又一阵的闷响。
“怎么了?”
“总觉得有些古怪。”
“唉,你快看,你的三魂怎么跑出来了?!”
“你也是!”
有孩童摔倒,哭着喊:“娘亲,呜呜呜…”
“……”
思南邬的长街上起了异像,一片嘈杂,人潮躁动。
叶星辰忽而吐出一口血来,他双眼紧闭,修长的手下青筋暴起,分明是寒冬额间却细细密密地冒着豆大的汗,疼得在石桌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指痕。
容念风抿唇,紧紧抱着他,也不管那血是否会染脏他的衣衫。
江渡看戏不嫌事大:“没事,又死不了。”
话落,无数白色的幽魂嘶吼,从少年的额间挣扎着出来。
江渡跑了。
疼得他耳膜都要碎了。
他坐在祭祀殿高高的檐上,眺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长街,白色幽魂一个接着一个地从浮在半空的长阶上下去,愈发显得思南邬这座凭空生出来的城诡异又可怖。
他又垂首,似乎不能理解容念风为何还要在那儿陪着叶星辰。
他不懂,他只是个万年树妖罢了。
他唯一还想做的,就是去鬼界寻那鬼君,然后……然后干嘛来着,哦对,杀了他。
殿外那梅花开得红艳,实在惹人心烦。
寂静的夜,天穹悬着一轮圆月,他竟看见了幽蓝色的灵蝶振翅高飞,仿若要落入银河一般。
不知出何心理,他扬声道:“引魂出来后,他的神魂也将会不稳,那时正是夺舍的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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