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很难不对祈酱产生移情:他曾是人类的同类,现在却又是无知羔羊里的异类。
祈酱有着他妹妹所有的记忆,甚至就是由妹妹的一部分衍生变化而来的,她同样是像人又非人的怪物。
她同样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了解汉尼拔所有,又不会对他冷眼相待,反而认为理所当然的亲人。
他们是世界上最特殊的‘兄妹’,是罪恶,又是同样非罪之罪的羔羊——是最珍贵的同类,是同盟也是共犯。
因此汉尼拔畏惧祈酱,但他同样接纳对方;汉尼拔忌惮祈酱,但他又唯独只能在祈酱的面前卸下面具和警惕。
汉尼拔的掌控欲在叫嚣着让祈酱消失离开。
但他躯体深处诞生于人类躯壳中的知性,和所剩无几曾被他埋葬在过往的温情却又死灰复燃,不可控制地驱使他愈发地放任和亲近祈酱。
事以,汉尼拔不介意为祈酱除掉她想要除掉的小丑——特别是当对方看起来本身就是一个应该接受惩罚,为自己罪孽赎罪的疯子时。
当你可以在一个人面前卸下所有防备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不被本能牵引,靠近信赖对方?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性,而孤独又是人类最畏惧的精神癌症。
无论一个人他看起来再怎么不需要认同,在某些天光暗淡,万籁俱静的午夜梦回,汉尼拔同样在渴求着那些被他视而不见的微弱共鸣。
而祈酱在反复勾出汉尼拔的童年温情和过往伤痛,又对他进行了几个月的持续精神折磨,这直接加剧了汉尼拔平时能够随时按灭的渴念。
对同类,对陪伴,对安定和理解的欲念。
祈酱知道,不论她再怎么了解米莎都不可能真正地扮演对方,哪怕有着‘米莎’死而复生后性情大变的补丁也是如此。
一个人永远不可能成为另外一个人,哪怕只是扮演。
——特别是当扮演的对像是汉尼拔这种对人的心理掌控达到炉火纯青境地的精神大师,祈酱不能有一点赌博的风险。
她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因此祈酱才会选择以‘祈酱’这样一个最能让汉尼拔放松心神的安全形象出现,同时加上了近乎真相的身份解释,并且在这个基础上进一步地网织着汉尼拔的情绪让他心甘情愿地走向她想要的结局。
虽然这个任务难度比祈酱一开始设想的还大,进度也要慢上许多,但是好在还算是顺利地达成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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