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暕脑袋有点懵:“啊,好像是啊。”
李玄霸叹气道:“陛下不是被猜中了心思,只是在生气罢了。可以前他生气,父子没有隔夜仇,太子殿下诚心道个歉就算过去了。但现在太子殿下永远也无法向陛下道歉了,这才堵在这里。”
杨暕道:“以前确实是大兄一直在哄父皇。”
李玄霸:【二哥,齐王一会儿说皇帝“恼羞成怒”,一会儿说太子“哄”皇帝,真是太会说话了。】
听着弟弟没忍住的心声吐槽,李世民手指轻点桌面代替点头。
二表兄真是大孝子啊。
李玄霸道:“太子殿下已经没办法道歉,就该齐王殿下去了。现在齐王殿下已经知道了太子殿下的遗言,应该能好好安慰陛下了。”
杨暕指着自己:“我?我能行吗?”
李玄霸道:“齐王殿下不行也必须行,现在齐王殿下是大隋的嫡长,太子殿下已经病逝,现在该齐王殿下承担起太子殿下曾经承担的责任。”
杨暕道:“你的意思是,该我来哄父皇了?”
李世民被茱萸油呛到。
杨暕恼羞成怒道:“李二,别把唾沫喷锅子里!”
李世民一边狂灌酸梅汤,一边疯狂摆手。你们继续,无视我。
李玄霸平静道:“是啊,该你哄陛下了。”
杨暕倔强道:“我和大兄不一样,不一定要和大兄做一样的事!”
李玄霸道:“但太子这个位置是一样的。你还是齐王的时候,可以想怎么任性就怎么任性。当了太子后就不一样了。”
李玄霸压低声音:“对有的皇帝而言,太子是继任者;但对有的皇帝而言,太子这个位置,就是僭越。”
杨暕手中筷子落在了桌上,打翻了杯子。
李玄霸擦了擦嘴,站起身道:“今日我和二哥还是回唐国公府吧,告辞了,二表兄。”
杨暕伸手拉住李玄霸的袖口:“大德!”
李玄霸低头看着袖口:“二表兄,大表兄在世的时候,我原本与大表兄先熟识,却与你更亲近。”
他的手覆在杨暕的手背上。
“现在二表兄要成为太子了,我们之后也只能疏远了,请二表兄原谅。李家是陛下纯臣。”
杨暕的手缓缓松开。
“大表兄去世前,最担忧的就是你二表兄。为储君者,谨小慎微,如履薄冰。表兄,请保重。”
李玄霸拱手,作揖。
杨暕伸手想要将李玄霸扶起,但他的手伸到一半,收了回来。
“表弟,你若想置身事外,刚才那些话就不该对我说。”杨暕苦笑。
李玄霸不语。
杨暕道:“我看这羊肉你也吃不下了。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们了。”
李玄霸道:“谢齐王殿下,在下告辞。”
李世民赶紧多塞了两口肉,腮帮子鼓鼓道:“齐王殿下告辞!”
杨暕无语道:“看来李二还是吃得下的。把肉都带走吧,你们回家自己涮去。”
李世民咽下肉,抹了一下嘴笑道:“谢齐王殿下!”
杨暕唤来仆从给李世民和李玄霸打包,说不送,还是将李世民和李玄霸送出了门。
他坚定道:“今日之言,绝不会传他人耳。”
李玄霸对表兄笑了笑,与二哥骑马离开。
李世民骑马走了一会儿后,回头看去,杨暕还立在门前,没有离去。
“阿玄,为何要和二表兄说那些话?”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陛下知道我们听到了太子殿下的遗言,只要齐王殿下不蠢,把僭越的话掩饰了,我们就不会有事。”
“如果他不掩饰呢?”
“以陛下性格,会更相信我们。”
“唉。”
两人到了唐国公府。留守的仆从还以为他们今日不回来,慌慌张张为他们开门。
“阿玄,这不是你全部的理由。”
李玄霸指挥人用清水加了几片姜蒜当涮锅锅底。
【杨暕在太子死后,朝中之人皆依附于他。他日益骄纵,属下多行不法之事。若能劝住他一二,百姓少受点苦。】
【再者,没了那些罪罚,他自己在杨广猜忌他之前,也能少受点苦。】
李世民问道:“无论如何……他都会被猜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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