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笑着点头:“虽然我还是认为他太过年少,但他太吵了,还是把他撵上战场吧。”
宇文珠摇摇头:“三郎,你这样可不好。叔郎是在担心你,你怎么能嫌烦?”
李玄霸道:“我知道小五关心我,但他真的很烦。”
罗士信私下找到他,悄悄告诉他小五常常因为做噩梦,独自躲着哭泣。
小五不是自己和二哥,精神还没有强韧到能淡然对待生死大事的程度。自己差点病死的事,一定给小五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
但就算这样,小五也不能提前进入叛逆期啊。
听了李玄霸的抱怨,宇文珠笑着叹气道:“我看叔郎不是进入叛逆期,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维护你。”
李玄霸嘴角微微抽搐:“士信也这么和我说,让我别误会小五。小五对他说,我性格太软,脾气太好,为人太和善,半点不像个勋贵子弟,容易被人轻视。所以他就要做那寻常人认知的嚣张勋贵子弟,帮我说出不好说出口的话。反正他年少,就算说错了话,别人也会因他年龄不计较,他下次更改便是。”
宇文珠笑道:“小五很聪慧,三郎应该高兴。”
李玄霸扶额:“他对陌生人倨傲倒是的确可以如此解释,他对我说话带刺是怎么回事?”
宇文珠道:“他大概是担心你的身体。”
李玄霸叹气。这话题怎么又绕回来了?担心我的身体也可以用乖巧一点的方式来关心。
他还是认为,小五一定是进入叛逆期了。
宇文珠看着李玄霸为李智云唉声叹气的模样,再次忍俊不禁。
她倒是觉得小五这样很好。
李玄霸散了不到半炷香的步,就气喘吁吁地回屋,背后都湿透了。
宇文珠带着人帮李玄霸擦身体换衣服,顺带在身体上扎几十针。
李玄霸原本还会脸红,当银针扎多之后,他就没有任何情绪了。
现在他很淡定地脱衣擦汗躺下,让宇文珠拿着针一根一根往他身上扎。
孙医师要研究药方,所以重复的治疗行为都由宇文珠来代劳。宇文珠在李玄霸身上扎针已经扎得很熟练。
李智云洗掉了一身血气,拎着战利品来探望三兄的时候,李玄霸身上的针刚摘下来。
“三兄,瓦岗寨要拔营去抢皇帝了,我也想跟着去。”李智云把抢来的蜜罐子递给宇文珠。
他这次和罗士信配合立了大功劳,本可以分得很多贵重金银绸缎。他什么都没要,只用战功换了徐世勣看中的那罐蜜。
徐世勣把蜜给李智云的时候,满脸不舍得。
李玄霸没好气道:“你跟着他们抢个豪族的商队没人认得你,你若与大隋军队作战,很容易暴露身份。”
李智云道:“我可以扮作女子出征。”
李玄霸道:“隋军有弩箭强弓,你现在只有一身布甲,太过危险,不许去。”
李智云大大咧咧坐在李玄霸身边,道:“三兄好烦啊,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李玄霸道:“就算二哥不戴甲去冲阵,我照旧骂他。”
李智云撇嘴:“好吧。”
他蹬掉靴子,把李玄霸往里挤:“让一让,好困。急行军没睡好。”
他钻进了李玄霸的被子里,把脸埋在李玄霸的软枕头上,很快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李智云平常睡觉不打鼾,现在真是累坏了。
李玄霸为李智云掖了掖被角,宇文珠抿着笑悄悄离开。
李玄霸拿起一本翟让送来的民间杂记翻看。途中罗士信也来探望李玄霸,见李智云睡得这么死,还在李玄霸的纵容下捏住了李智云的鼻子。
就这样李智云都没醒,张着嘴呼吸,睡得仍旧很香。
罗士信笑话道:“他在战场上一直睡不着,但箭仍旧很稳。现在回到三郎君身边,终于能睡了。”
李玄霸道:“辛苦士信了。”
罗士信道:“不辛苦。三郎君,等天气转暖,我们就要回张掖了吧?”
李玄霸道:“不,我在中原还有点事要做,做完了再回去。不过明年开春,倒是可以给二哥送信,让二哥配合我们。你去一趟?”
罗士信使劲摇头:“我不去,我要保护三郎君和集弘。”
李玄霸叹气道:“若你不走,很可能与张将军在战场上相遇。”
罗士信沉默了一会儿,抱拳道:“各自为主,我不会怯战。”
李玄霸无奈极了。
怎么这么倔强?罢了,还是自己琢磨琢磨,怎么让罗士信绕开张须陀。
张须陀现任河南道黜陟讨捕大使,是瓦岗寨和王薄最主要的对手。
在原本历史中,他多次击败瓦岗寨和王薄,还将齐郡义军彻底打散,王薄等人四处逃散。
这个时空中,或许是自己给的纲领,或许是魏徵这个谋主真的有本事,王薄势力强大不少,已经打下了泰山附近多个小城池屯田,收拢了孙宣雅、石秪阇、郝孝德等齐郡义军,多次击退了张须陀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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