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低笑了笑,唇边玩味:“怎么,萧四姑娘听不懂话?”
萧葶咬咬牙,双腿颤了颤登时跪在地上,那张秾丽娇艳的脸蛋挂着一丝委屈:“殿下为何不给葶儿个机会?”
太子讥讽道:“孤虽叫她一声母后,但孤非她亲生,孤的生母早就入了皇陵,你合该清楚自己的身份。”
身份。
她确实清楚自己的身份,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要冒险行此事。
公府嫡女,权贵主母,这些身份可比不上太子妃之位,未来的后位!
想清楚这些后,萧葶揉了揉眼圈,显然是做了极大的心理建设。
半晌,她唇边咬音:“葶儿愿把自己的身心都交给殿下。”
陆执眼中不耐:“要孤再说一次?”
萧葶杏眸颤了颤,咬紧下唇:“殿下听葶儿把话说完,葶儿所说的这颗心是指效忠殿下的心。”
言下之意,若陆执肯要她,她愿意背叛萧后。
良禽择木而栖,姑母权势再高,她也不姓陆。
若太子登基继承大统,她虽为太后,最终的结局也不过是幽居深宫,当个摆设罢了。
太子问:“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姑母?她手中毕竟还有一位皇子呢。”
萧葶挺胸道:“二殿下中庸之才,怎可与殿下相提并论!”
太子眼中起了兴趣,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萧葶抬眸看了眼座上清贵的男人,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臣女知道姑母的秘密,此秘密和殿下有关。”
太子眯起眼,按在红木横扶上的手渐渐收紧,指骨攥到泛白。
萧蔷的秘密,和他有关。
除了母后的事,他再也想不出任何关联。
“你是说元后?”陆执提及生母,声音微微泛着寒意。
萧葶怯怯的点点头:“是。”
太子捏了捏眉心,厉声道:“说!”
萧葶被他威严的气势吓得膝盖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眼角渐渐泛红。
可她清楚,若是她轻易的说出来,那么她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再也威胁不了他,甚至会被立刻赶出去。
她今日豁出去萧家灭九族的命拿这个秘密做交易,不能半途而废!
萧葶咬唇,装傻呜咽道:“殿下好凶,葶儿好怕……”
要看着高座上的男人眼色越来越阴鸷,萧葶突然有些害怕,害怕他下一刻就起身掐死自己。
她怯怯说出了一些:“听说元后娘娘死于腿疾,陛下当年亲自陪伴伺候了一个月,连早朝也散去了也没能挽救回娘娘的性命。”
陆执抬眼:“宫廷秘事,你怎么知道?”
萧葶:“这是姑母有一日回萧家和父亲说的,臣女在廊下恰好路过……”
她暗示的不能再清楚。
片刻后,太子沉声道:“孤许你在东宫住下,不过此事你务必要一字不落的说出来。若被孤发现你戏耍孤,不止是你,连带着你父母,整个萧氏,孤亦不会放过!”
萧葶心中舒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问道:“那殿下今夜还去沈姐姐那么?”
陆执生平最恨受人威胁。
他掀起唇角,语气桀骜:“谁教你的规矩?”
萧葶委委屈屈的垂下眸,小手却不依不饶的勾着他的裤摆,那双膝盖跪得发颤,上半身摇摇晃晃。
“去你那。”陆执刻意压下怒火,示意她滚。
萧葶出去时,身后传来吩咐的声音:“让她进来。”
等人走后,陆执故意弄皱了自己的领口,腰带扯得松松垮垮,随手将银针白茶的茶汤洒在榻上的软毯上。
沈灵书进来时,一眼便看见了榻上的脏污水渍,那软毯上的毛还挂着剔透晶莹。
这屋子弥漫着萧葶身上淡淡的甜香,刺鼻浓郁,再看陆执的凌乱的衣袍,和要多脏有多脏的软榻。
她一瞬明白方才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沈灵书小手轻轻屈成拳,黛眉轻轻蹙起又舒展开。
她不漏声色的走到陆执身边,轻音唤了句殿下。
陆执看着她乖顺的样子,越看这眼神便越沉。
赵冲说的那件事情无异于一柄利剑,直直刺入他的心脏。
想想他还颇为怜悯的说出那句“那夫人心中并没有他”的话,便说不出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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