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昨晚洗漱的时候,秦凌就把那遮掩容貌的法器给关了,一会儿等他醒了,她得提醒他打开才行,虽然不确定秦凌是不是那传说中的雪松仙君,但还是要以防万一,若他真是,益阳长老说不定会认出他来,到时候就麻烦了。
昨夜夜色笼罩,烛光摇曳,再加上秦凌的语气太过温柔,楚醉陷入那样的气氛中,不想拒绝秦凌,也不想让他失望,她就这样在一种连自己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中,稀里糊涂的和秦凌睡在了一张床上。
而此刻太阳升起,将房间内的一切照得明亮,她方才觉得自己还是不该。
她的这种情绪在发现自己的手还搭在秦凌腰部的时候,感觉就更明显了。
她飞快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而后便轻手轻脚的起身去洗漱了。
秦凌睁开眸子,看向楚醉的背影,又过了一会儿,直至楚醉洗漱完之后,他方才跟着起身。
楚醉坐在一侧看着秦凌洗漱,不知道怎么再次生出了几分心虚的感觉。
早饭老夫妇仍旧是送到了他们的房间里。
这个早晨乍一看上去和以往的每个早晨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若仔细对比的话,还是能够发现有一些轻微的区别的,就比如说这个早晨委实是有些太过安静了,楚醉以往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在饭桌上,她不时会与秦凌闲聊几句,而这次她却一直埋头吃饭,都没怎么看向秦凌的方向,就更没说什么话了。
秦凌察觉到了这一点,然而对此他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吃过早饭之后,楚醉和秦凌再次踏进了益阳长老的房间。
益阳长老昨日问过了秦凌神识的情况,今日便让他服下了一味药,然后让他按照自己的方式修炼心神,秦凌盘膝坐在一侧,按照益阳长老的话做了。
益阳长老在指导秦凌进入修炼状态之后,便坐回到椅子上,给自己沏了壶茶,慢慢的品尝。
楚醉坐在益阳长老身侧,想到自己体内的那一缕神识,又想到益阳长老见多识广,说不定对此会有什么办法,于是假托朋友的身份将这件事与益阳长老说了,询问他是否有什么办法。
益阳长老看起来对楚醉这我有一个朋友如何如何的说法并没有起疑,此刻只问道:“你说的这种情况可是夺舍?”
“并非夺舍……”
楚醉在这之后又加了一句,“我那朋友现下行为如常,完全不似被夺舍,而且她既然能主动说出自己体内拥有另外神魂的事,想来也不该是被夺舍了。”
“你说的这种情况少见,你朋友的状况更像是另外一道神魂想要夺舍她的身体,夺舍失败之后产生的情况。夺舍者绝非善类,若你那朋友修为足够的话,建议她还是即刻绞杀体内的那缕神魂,以免后患。”
楚醉无奈一笑,“若是能够将其绞杀,她便也不需要如此烦恼了。”
“那应当是修为不够的缘故,若是修为不足,那就只能先行将其镇压在体内了,除此之外暂时没有其他办法。”
楚醉听益阳长老这么说,不由略微生起几分失望之感。
然而此刻她就听益阳长老又道:“除此之外每次境界提升渡劫的时候,也要额外注意,否则容易被那神识钻了空子借此夺了身体,不过渡劫时倒也并非是全然处于劣势。”
楚醉忍不住问道:“您这话是指?”
“天雷九道,乃是世间至刚至阳之物,而神魂乃是至阴至弱之物,天雷对于神魂本身就有相克的作用,这也是历来神魂不坚者,容易在天雷之下身死道消的原因。若是能够在渡劫之时引雷劫入体,不仅可以淬炼己身,若是时机得当,也可以借助雷劫直接将其击杀。”
楚醉听言立时来了兴致,问道:“那要如何引雷劫入体呢?”
益阳长老这次却没再直接回答楚醉的问题了,他略微摇了摇头道:“这是玄天宗内门心法,我不能外露。”
楚醉眼下虽然能够克制住体内的那道神识,但这终究是个隐患,眼下有能够彻底将她消灭的方法,楚醉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放弃,再加上益阳长老也不像是个完全古板不容任何人情的人,于是楚醉尝试着劝说道:“虽然规矩如此,但您一颗仁心,想来不会忍心看到有人承受这般的痛苦而坐视不理。再说您也说了,凡是进行夺舍者无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这样的人,您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趁我朋友雷劫之时,夺取她的肉身不成?玄天宗乃是天下第一大门派,想来断然没有坐视恶人得逞的道理,您说是不是?”
益阳长老没说话。
楚醉微叹了口气,感觉这戴高帽的做法,看来在益阳长老这儿并没有起到太大的效果,她转而换了个策略道:“我这里除了那株一万两千年的灵植之外,其实还有一株七八千年的灵植,您若是愿意将这心法教授与我,那我愿意用这株七千年的灵植来与您交换。”
益阳长老这次倒是十分痛快的便说道:“拿出来给我看看。”
楚醉:……
对此她只能说不愧是益阳长老。
楚醉跟益阳长老接触的次数多了,也算是对他多少有了些了解,楚醉还算是比较相信他的人品,因而此刻也没有推脱,直接便将那株七千年的灵植从灵植储物器中取了出来,放在了益阳长老的面前。
益阳长老绕着它走了两圈后,目露惊喜神色,当即就从储物袋里面拿出本书扔给了楚醉。
楚醉拿过一看,上面写的正是天雷心法。
楚醉原本也是只想要试试而已,却没想到益阳长老竟然真的能被买通。
楚醉正这么想着,就听益阳长老道:“ 这心法除了你和你那朋友之外就不要再外传了,不然我和掌门师兄不好交代。”
楚醉当即笑道:“好的。”
益阳长老将那灵植收了起来,此时俨然心情极好,身为一个社恐他此时竟然有闲心与楚醉闲聊道:“你跟你这朋友的关系倒是很好,竟然不惜为她下此血本。”
楚醉听言无奈笑道:“自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原本便是无价,更何况天下难寻一知己,我怎么忍心看她因此而出了事。”
益阳长老到底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这会儿略微聊了这么几句之后,便又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他没再继续与楚醉就这件事聊下去,他转头就又去研究丹药去了。
楚醉在秦凌的对面找了个位置坐了,她对着秦凌看了片刻,而后便也盘膝作定开始了修炼。
一上午时间就这么一闪而过,待到中午的时候,在老夫妇把益阳长老的饭菜送过来后,楚醉和秦凌便和益阳长老作别,跟着老夫妇一同离开了此处。
老夫妇客气的邀请他们两个一起吃,楚醉看向秦凌,秦凌对此没什么意见,见楚醉没有直接出言反对,便知道楚醉应当是想要这么做的,因而便直接同意。
四人在桌前坐定的时候,一早就出门的顾涣这会儿刚御剑飞回来。
顾涣是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几人之中只有他修为最低,偏偏竟然只有他在辟谷的,他当即就有了一种怀疑人生的感觉。
不是说辟谷后身体内不进入杂质,会促使修为速度提升吗?
为什么这些人的修为一个比一个高,他们却全都没有辟谷,为什么只有他在辟谷,他的修为却这么低?
于是这天中午他难得地没有再辟谷了,而是随着几人一同到了桌前。
老夫妇都是凡人,他们原本也不能理解顾涣不吃饭的这种做法,他们之前还劝过顾涣几次,劝他即使修炼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身体才是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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