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片区域。
偌大的一个秦府此时变成了这副破败的样子,如今剩下的,也不过是面前这些摆放着的东西罢了。
他静静的凝视了片刻,而后便起身前往父母的墓前。
秦凌父母的墓是千秋他们帮他建起来的,千秋见他这去向便已经猜到了他想要做什么,并没有跟着过去。
秦凌跪在了父母的墓前,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这样静静地跪了一会儿,然后对着墓碑磕了几个头。
在这之后他起身站到了前面的一片空地上,而后从怀中将承望仙君给他的那个紫色莲花状的法宝和那张纸拿了出来。
他用一只手托住那法宝,另外一只手拿着那张纸,念着那张纸上所写的经文。
他的声音不大,但吐字清晰,在他念经文的时候,四周渐渐起了微风。
在这一瞬间楚醉只觉得仿若真的有什么聚集在他的身侧一样。
秦凌按照承望仙君吩咐的念完了三遍经文,而后才将这两样东西又收回了怀中。
此后他跟着千秋到了几个玄天宗的人身边去取东西。
秦凌打开了一个放着金银的匣子,从里边取出了一些银钱装入了自己身上的香囊中,而后他便将剩下的金银赠予了千秋几人。
在这之后,他又看向一侧盛满了他衣服的两个箱子。
他的这些衣服都是他爹亲自帮他选的花样,特地聘请城里最好的裁缝为他量身定制的,这会儿他看着面前的这些衣服,良久后对着千秋问道:“师姐,这些东西我都可以带走吗?”
“可以啊,只要你想的话就可以都带走,我的储物袋里足够放下这些东西了。”
秦凌听言便道:“那就麻烦师姐了。”
千秋在这之后手指微动,面前秦府的这些东西,不过刹那之间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千秋将这储物袋直接放进了秦凌的手里,同时解释道:“这是储物袋,储物袋里边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可以放下很多东西,刚才的那些东西现在都已经在里面了。”
“这个你自己收着,后续等你有修为了便可以自行从里面拿取东西了,在这之前如果你想往出拿什么东西或者往里装什么东西,都可以找我。”
秦凌看着手中的储物袋,再次道:“多谢师姐。”
千秋笑道:“这储物袋不算是什么贵重物件,犯不着对我道谢。”
楚醉此前对于承望仙君让秦凌回来取东西没有多想,只觉得她这行为还算是贴心。
而今看到千秋这行为,她才意识到这些东西原本是不必秦凌自己过来取的,在场这么多玄天宗的弟子,无论谁随意拿个储物袋替他将东西装了捎回玄天宗也就是了,不必秦凌跑这一趟的。
那么除此之外便只有渡亡灵一事了。
可这件事承望仙君之前和几个弟子来到这里的时候,便可以做的,为什么当时没有做?而现在这么多玄天宗的弟子在这里,承望仙君也没有将这件事交给他们来做,偏偏让秦凌自己来做呢?
秦凌眼下只是一个凡人而已,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做,应该不如交给其他修士来做,做得更好吧?
这里面难道有什么猫腻?
还是说由亲人来渡亡灵,会比外人来做效果更好些?
楚醉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又怀疑会不会是她想多了,也或许承望仙君只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慰藉秦凌,从而让秦凌放下心结……
这件事结束之后,原本千秋是要带着秦凌直接回玄天宗的,秦凌却请求千秋在附近停一下。
楚醉看到秦凌进入了一个成衣店,等到他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上了白麻服,而他的身后还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
千秋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带着秦凌御剑往玄天宗而去。
为长辈披麻戴孝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一路上也没什么人注意,但等到了玄天宗的地界之后,秦凌这番模样却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
秦凌回到玄天宗之后,便到了承望仙君面前复命,将那紫色莲花法器交还给承望仙君。
承望仙君留意到了秦凌身上的服装,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这之后又过了几天,秦凌腿上的伤恢复之后,承望仙君便如同她此前所说的一般,开始教授秦凌修炼。
只是她这教授修炼的方式,楚醉实在没有想到。
她原本以为承望仙君可能会先教授秦凌一些心法之类的东西,让他背熟,然后再缓慢诱导他感受天地灵气,逐渐学会吐纳,进入炼气阶段。
却没想到承望仙君教授秦凌修炼的当天,她便握住秦凌的手,将一股灵气注入了秦凌的体内。
楚醉看到秦凌的脸色刹那间就变得惨白一片。
楚醉想到了她和秦凌相识的第一天,那天秦凌就曾经往她体内注入了一缕灵气,用这种方式来探查她体内的情况。
当时几乎让她疼到眼前发黑。
直至后来她恢复了修为之后,秦凌再次往她体内注入灵气的时候,这种感觉方才好了些。
而现在的秦凌却只是一个孩子,他还没有开始修炼,体内灵脉未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几乎和那时灵脉尽毁的她承受着同样的痛楚,作为一个成年人,她当时都疼成了那副模样,更何况是眼下的秦凌。
楚醉此刻只恨不得上前将秦凌从承望仙君的身边拉开,这是什么教授方式,她这样胡乱行事,只怕会要了秦凌的命去!
然而楚醉却什么也做不得,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秦凌的身上疼得冒出了大量的冷汗,他紧咬着牙关,明显是有些受不住了,而在此刻承望仙君却道:“修行一途没那么容易走,你想要修得高深功法,想要为父母报仇,有些事就必须得承受,此刻便是对你意志的测试,你能够坚持得下去吗?”
秦凌咬牙道:“能。”
在这之后秦凌真的就这样咬牙坚持了下去,又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承望仙君才收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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