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康炎培将军的重要性,光提他的名字,便令许多贼寇闻风丧胆。
因了他的一条命,皇上允诺太子一个愿望,谁人听了都会觉得可信。
“如是说,”陈之鹤慢慢扭转脖颈,“皇后那边有可能会信,万一信了,他们肯定会采取行动,斩草除根,那,”他迟疑了下,“他们会对太子妃下手。”
“你放心,孤不会让太子妃置身险境,明日,我们乔装离开此地,凝儿和曾泽安还如常守在这里,装作送餐食和中药,然后派一名侍卫在这里把餐食和中药拿进来。他们担心传染瘟疫,极有可能是晚间采取活动,比方,火烧……”
陈之鹤点头:“若是他们信了,极有可能如此做。”
天明时分,一辆马车驶离此地,马车上坐的正是柳烟钰和胥康,驾车人则是陈之鹤。
驶出十几里地,他们停在一处别院。
胥康小心扶着柳烟钰下车,“这里是之前买下的一处别院,少有人知。虽然你说停留三日便可回宫,但有事要处理,不妨在这里多住上几日。”
身子愈来愈笨重的柳烟钰自然是配合。
她人在哪里又有何关系?
若是永不回宫,她可能更开心些。
别院只有几名忠仆,早将几间主屋打扫好,只等着主子入住。
几日后的半夜,曾泽安鬼鬼祟祟地拿了些纸钱,跑到稍远些的地方,跪下,悄悄焚烧那些纸钱,边烧边偷偷落泪。
秦大人的眼线远远瞧见,警觉观察。
不多时,凝儿远远走来,跪到曾泽安身旁,擦把脸上的泪:“曾总管,不要太难过了,太子已薨,您得节哀。得遵从殿下的指示,不能浪费殿下的一片苦心。”
“我自然是知道,”曾泽安哭得不能自抑,鼻涕眼泪糊满脸,“殿下此时不让公布死讯,为的便是太子妃腹中的皇长孙。郎中已经说了,太子妃腹中绝对是男孩,那便是我朝的皇长孙。殿下救康炎培将军于危难,皇上曾亲口答应他,他日定会满足殿下一个愿望。殿下要将这个愿望用在皇长孙身上。”
凝儿:“皇上九五至尊,定会兑现诺言,只要太子妃顺利生下皇长孙,皇上定会依太子遗信中所言,立皇长孙为皇太孙。”
两人边聊边哭。
纸钱焚烧完了,凝儿拿起一旁的灯笼,“曾总管,夜里风大,快回去吧。止不定太子妃会找。 ”
“嗯,回去吧,回去吧。”曾泽安嗓子都快哭哑了,“咱们去照顾未来的皇太孙……”
两人慢慢走回去。
走至无人处,曾泽安一抹脸,压低声音对凝儿道:“我刚才哭得怎么样?”
凝儿吸吸鼻子,“你哭得情真意切,我忍不住悲伤,我是真哭了。”
她都不知道哭什么,看曾泽安哭得凄惨无比的样子,眼泪跟着就下来了。
曾泽安使劲瞪了下眼睛,“那就好,殿下安排的任务,咱们算是完成了一部分。”
暗线接收到如此重大的消息,匆匆回去复命。
秦实听罢,沉默良久,“太子死了?”
“曾泽安在焚烧纸钱,哭得挺惨。”
“继续去探。”
秦实没有轻易相信。
曾泽安和凝儿连着几天,天天晚上焚烧纸钱,低声哭一会儿。
两人送往屋内的餐食,也由两人份改为一人份。
白天能看到餐食在,隔日早上便没了。
每日晚间,曾泽安还会鬼鬼祟祟往院子搬送冰块。
暗线将所看到的景象报给秦实,秦实琢磨琢磨之后进了宫。
皇后听后,同样沉默了很久。
“太子已死?暂未公布,只为将皇长孙封为皇太孙?”
“若是提前公布死讯,胥康担心皇上不能及时兑现承诺,”
“太子妃不是不到日子?”
“离产期尚有不到两月,暗卫说他们有可能催产。毕竟尸体等不了那么久。太子的确患了瘟疫,目前患过瘟疫的人都已经死了,想必他也很难逃出生天。”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皇后眼神狠厉,“现在不确定太子妃有无感染瘟疫,稳妥起见,将那处院子给烧毁。这样一了百了。”
“臣这就去办。”
几日后的深夜。
凝儿和曾泽安守在院门口,昏昏欲睡的。
他们俩一直守在门口,困了就轮流靠墙睡会儿。
彼时,曾泽安在睡,凝儿头一点一点的坐在那里。
忽然,有粉末自空中飘落下来,凝儿还没反应过来,人忽然歪向了地面。
睡梦中的曾泽安,鼻端漂入迷药,睡得更沉了。
来人点燃手中火把,掷到院中。
院中堆有杂物,火焰腾地蹿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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