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孟香香竟然大哭了起来。
四个民警一阵头痛:“好啦!只是叫你们过去问些事,很快就放你们回来。”
梁鸢嗫嚅道:“这样说我就懂了,只要我们配合同志,今天或者明天就放我们回来,是吗?”
为首的民警不耐烦道:“是!”
周围有那么多见证,这些民警就算想多关押他们,都要想好合适的理由,毕竟梁鸢等人可是抓获那帮人的大功臣,是人民心中的英雄。
如果事情闹起来,够民警头疼一阵。
话已至此,梁鸢只好跟着他们去了派出所。
一到地方,民警就没有了方才的好态度,直接把四人分别关在小房间,房间里只有一道铁门,隐隐从缝隙里透出些许微弱的光,梁鸢盘腿而坐,脑子十分清醒。
这个点,陈泽岸和顾惊鸿恐怕已经坐上了去江城的车。
陈泽屿的父母亲身居要职,陈泽屿若是出问题,于公于私,北县的官员都不会好过,再加上男女主的光环在,他们应该不会出现问题。
只是……她担心这些人会屈打成招。
并非子虚乌有,而是有真实的案例。
四人中最大的才18岁,若是被殴打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正想着,铁门“哐当”一声突然被人拉开,一位陌生的民警走了过来,不耐烦的扫了她一眼:“你!出来!”
梁鸢刚走到门口,手腕上就被扣上了手铐:“同志,这是?”
明明是配合调查,却什么都没问,直接被扣上枷锁。
民警没好气道:“给你就戴着,废什么话。”
绕过曲折的走道,终于停在一个昏暗的地方,梁鸢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下一秒就被人推了进去。
房间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两张凳子和椅子再没有别的什么。
民警把她拉到对面的桌子坐下,他自己则大腿翘在二腿上,十分悠哉的模样。
“性命,籍贯,年龄,学校……”
这些上次来派出所的时候已经全部交代清楚,犹豫了几秒,梁鸢还是重复了一遍。
民警问:“什么原因来到这里下乡?”
其实下乡的地方是随机分配,当时宋家使了点手段,把她和宋黛分在了一起。
梁鸢老老实实回答:“分配。”
民警继续问:“家里几口人,他们的性别、年龄、工作都要一一说出来,不可隐瞒。”
这个上次倒是没问,梁鸢敛住眼中的情绪继续回答。
“有没有亲戚朋友在北县?”
“没有。”
一问一答一直持续了几个小时,梁鸢一天中就吃了个大蒸饺,连口水都没有喝,天气又冷的厉害,便问了句:“同志,能不能给我一杯热水?”
民警摇晃的腿顿了两秒,笑道:“渴了?是不是还想吃点东西?”
梁鸢点点头:“如果你愿意给我的话……”
“给倒是可以给,只是……”
梁鸢直觉他要说出这次审问的目的,便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只是有些案件过去太久,很多证据都找不到,侦办起来费时费力又得不到结果,倒不如……就这么算了。”民警嘿嘿一笑:“你也知道现如今大批的知识分子都被送去下乡,有钱的打点关系上了民兵大学,没钱的只能在乡下待到死。
你刚来白林山生产大队,对北县不了解,北县就这么大一点,哪个单位的同志都沾点亲带点故,再说你的档案什么的也都在公社,万一在上面写了什么不好的话……我就是看你年纪小,才给你多提那么一嘴。”
怪不得那帮人为非作歹这么多年,还能如此猖狂,原来背后真的有人兜底。
如果那些因为失去亲人而陷入半生痛苦的人只存在于只言片语中,梁鸢就算看到也不会想太多,可她看到了那帮人被抓到后,当地百姓脸上的雀跃和欢欣的泪水,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好不容易把那帮人抓到,若是再放出去,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第二个就是当地的人,到时候人们又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梁鸢一脸的慌张:“那……那我该怎么办?”
民警长叹了一口气,递给她几张纸:“别急,只要你在这个上面签上字,我们会解决好后续的一切,以后还会给白林山生产大队队长打个招呼,给你分配个轻松点的工作。”
几张纸上面写了一堆话,简单概括就是由于他们六人的失误导致派出所抓错了人,依照法律把那二十多人无罪释放,给他们六人出一封警告信,此事便了了。
梁鸢怯怯的看着他:“同志,我能考虑考虑吗?”
民警没了方才的好态度,哼了一声:“你这个小姑娘呀,脑袋轴的很,都已经给你说这么明白了,你还考虑什么?”
“可是我怕……”
民警语气不好:“那你就坐着好好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我再放你走。”
说完,竟然二话不说拉了电灯线,还把大门锁了上去。
审讯的房间比方才关押的房间还冷,且她的手铐与桌子连在一起,动也动不了。
梁鸢的鼻涕已经不由自主的掉落下去,她也不管脏不脏,直接用袖口擦了擦鼻涕,也不知道陈泽屿、宋黛和孟香香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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