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给自己弄出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妆容,一扭头发现他身后已经排起了队,三四个练习生在他椅子后边探头探脑往前看。
顾夜宁:“???”
排在最前方的盛繁冲他讨好一笑:“宁哥,既然还有时间,要不帮我们也弄弄呗。”
顾夜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重生一回,刚刚吃上一点重生人的红利拿下主题曲的位,就被迫开起了化妆室,并且这个队伍还在持续壮大中,一开始还只有相对熟悉的几个练习生,到后面意识到顾夜宁也没那么高岭之花难以接近之后,好几个他甚至名字都记不得的练习生也加入了队伍。
他毕竟并非专业,在接着给几个练习生化完妆之后,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扭头看了一眼排队的人群。
现在排队的人里,已经没有他的熟人了,甚至还有几个,上辈子私底下对他进行过冷暴力的人。
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无可指摘。但他也清楚,在这个节目里没什么事符合“无可指摘”一说,任何行为只要被观众代入他人视角,就一定会被扭曲化。就像一道阅读理解题,明明作者并无此意,但在做题人眼里,往往能给出数十个不同的注解。
“顾夜宁区别对待”。光是这个题目,就能预见根本没必要的血雨腥风,身处风暴中心的自己无法为自己辩解,只能任凭他们对自己不存在的心理活动添油加醋,极尽污蔑之事。
“我……”
他脑中飞快地搜寻说辞,再一一筛选排除,还没等找到一个合适的办法推拒,人群从后方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谢逅从那个方向大步流星走了进来,紧接着一把攥住了顾夜宁的手腕。
顾夜宁:“怎么了?”
谢逅短促地说:“找你有事。”
接着也不说是什么事,扯着顾夜宁就走,这人瘦高颀长,力气却大得很,差点没给猝不及防的顾夜宁扯了个跟头。他趔趄着跟走了两步,看见谢逅像驱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满脸嫌弃地说:“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诸位是太闲了没事做吗?”
“没,没有。”
“没事没事。”
零散的,此起彼伏的应答声中,人群潮水般褪去。这里没几个人敢公然惹谢逅,不仅因为他有点背景,还有点知名度,更因为对方的脾气实在说不上好。
顾夜宁被谢逅拖着离开了这间化妆室——对方反手把门给带上了,然后他们在走廊站定。
“谁找我有事?”顾夜宁往他身后看,但身后只有一条狭长寂静的走廊。似乎是谢逅那一头某扇窗户没有关紧,冬日的凉风簌簌地从缝隙里钻进来,砸在对方背上,扑向顾夜宁的时候,只余下几缕不痛不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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