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
这在北方的城市里称不上多罕见,顾夜宁完成了一个稍有些难度的舞蹈动作的练习后,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入眼彻底的白芒一片,这场雪比之前的那场初雪来的更大一些,带了潮味的冬日在弥漫的雪雾里训练楼对面的礼堂影影幢幢看不真切。
“这种天气还能出去买东西晃悠的都是狠人。”
没见过雪的南方人贴着窗户往外看着雪景,其中就包括贺天心。开了暖气的室内,他脱掉了训练服,只剩里面一件单薄背心,摄像老师示意了好几次让他把衣服穿上,他置若罔闻甚至最后用上了撒娇。
“……哎呀我热,会中暑的。”以手覆额做娇弱状。
谁会因为穿长袖在开暖气的屋子就中暑啊?
“这天气出去的除了饿的要死的,绝对不仅仅是为了买东西吃。”谢逅不阴不阳地说,“那群站姐是打算搭帐篷住在那儿了吗?”
《爱盲》ab两组在学舞阶段都是共用一个练习室的,因此顾夜宁不得不接受在练习的同时,旁边一直有另外一组竞争对手时刻观察自己进度的行为——当年的《战歌起》并非如此。大概是因为舞蹈难度太大的缘故,顾夜宁这样暗自猜测。
他真是什么都敢说。但顾夜宁确定,他的话绝不会被剪进正片。
第一轮投票已然开启,即将在公演前一天晚二十三点五十九分准时结束,于是那块宣布排名的液晶排名也有了用武之地——即使在大雪弥漫的天气下,他们也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屏幕上滚动的排名。
无数练习生都在心里默默祈祷,这块屏幕能够在某一天被冻得彻底失效才好,第一名目前的票数和中位圈相差足有一个位数之多。
顾夜宁撸了一把额前湿透的刘海,站起来重新过了一遍自己的所有舞蹈动作,好几个练习生站在他背后观摩。
第一轮公演给定的练习时间不过一周,在这一周内他们不仅要完成编舞,写词,练舞,录音,彩排等一系列事情,还需要录制许多额外的衍生节目,前采,后采,花絮物料,赞助商广告,《星光学院》第二期等等等等。
不出意外的,顾夜宁除了固定的采访外,并无其他录制的机会。
但对于他来说是件好事,有足够的时间练习正和他意,也因此,他看见那些虽然在这种天气下冻得瑟瑟发抖,却依旧要强撑着从站姐们的长枪短炮前走一遭的练习生们,都真心地为他们的练习进度感到担忧。
尤其是那些来自高难度舞蹈组,基础却不牢靠的练习生。
但他尽量让自己对此不动声色,不轻易表露想法,免得像上辈子一样招人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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