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力的挣扎大概取悦了鱼,她笑了笑,张开嘴,两排整齐的白牙扭曲变幻,瞬间变得又尖又利,活像食人鱼的嘴。
她一张嘴,苏延枝就感觉到大脑传来的剧烈疼痛,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强行将他身体内的某部分抽离出去,恍惚之间苏延枝甚至看到一个半透明的自己在慢慢浮现。
这一幕让他惊慌到极点,灵魂说白了就是意识,本质就是个程序,根本不可能容载躯体进入,说到底他现在就是抹意识,而灵魂要是被交代在这儿,那他就真没了。
每个人的进出通道都只能开启一次,他没有机会重来。
苏延枝青紫的脸上爆出狠意,突然抬腿,顺着自己割开的裤脚摸到了先前绑在上面的箭,狠狠往鱼的后背扎了下去!
鱼被这一下扎得惨叫,后背冒出一股白烟,哆嗦着松了劲,苏延枝立马掀翻了她,两只眼睛充了血,抠着窗沿艰难爬起,也顾不上在地上挣扎着又要冲过来的鱼,肩膀一顶破窗跳出,依稀记起卡戎教过的蜷缩着缓冲落地,连身上的玻璃渣都没有抖,便往教堂全力跑去。
这游戏说是审判知更鸟,但知更鸟根本没罪,他甚至是个受害者,审判的核心不在于定罪,而是抓出杀害知更鸟的凶手。
也就是鱼。
苏延枝跌撞着跑进教堂,两口气没喘匀,面前就出现一个人影。
“……法官?”他艰难辨认。
梅柯姆一改往日的严肃,十分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你怎么了?”
苏延枝声音嘶哑:“我、我来宣判了……他没有罪,杀的也不是麻雀……”
梅柯姆眼里闪过一抹异色:“是么,你可要确定,客人只有一次机会,说错了后果很严重。”
苏延枝抬起紧攥的拳头,晃了晃裙子:“我有证据、让我去宣判。”
梅柯姆脸色温和:“你都这副模样了,不如休息一下,东西给我,我来替你宣判,效果是一样的。苏延枝,你叫苏延枝对吗?”
苏延枝稍微缓过来了点儿,微微错了半个身,准备绕过梅柯姆:“不用,我可以自己来。”
梅柯姆却伸手拦住了他,脸上的笑容消失:“我是法官,你有什么不能相信的呢?”
苏延枝本就力竭,让梅柯姆拽得完全使不上力,手里的裙子几乎被他抽走。
——不对,他在阻止我。
苏延枝正准备上脚踹时,对方却突然松了手,裙子又回到了苏延枝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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