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云遮挡住刺眼的阳光,天碧蓝如洗,鸟儿“喳喳”,从头顶飞过。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那么生动。
灿烂的花丛不停地摇摆。
可风早就停住了。
……
下午,两人来到一个小镇,街上张灯结彩的,他们来的巧,听当地人说今晚迎神,有灯会,现在街尾还有长桌饭吃。
他俩都不信神神鬼鬼的,也没兴趣凑热闹,还得赶去芙城和陈修原会和,到汽车站问了问,最近一班车在明天下午一点,便只能在此地逛逛,正好歇一夜再赶路。
杜召身上没带钱,搂住邬长筠的肩,轻点下被自己咬红的耳垂:“邬老板养我两天?”
“好啊。”
小镇没游客,旅店只有一家,房间全空着。
邬长筠带的钱也不多,两人节省点,选了普通房,老板娘看她漂亮,免费给升了房。
诺大的房间,空空的,有些凉。
邬长筠刚沾床就入睡了,不像从前总是随时保持警惕,有他在身边,格外的安心。
杜召静悄悄检查一遍周遭环境和房间各项设施,一切没有问题后,才到桌前坐着,倒了杯茶喝。
他也困,眼皮重得很,可心里压了太多事,一直难以入睡。
此次行动算是成功,起码救出被俘的战士和百姓们,可鬼子狡诈,毁了所有罪证,他唯一拍到的就是冷冻室里的陈今今,但也只不过是一张冻僵的照片,如果日方拒不承认,大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说他们伪造场景进行污蔑。
中岛医院管理严格,就连潜伏的日本共''产''党员也没能拍摄到直接证据,本可以给他多留些时间,但又恐每耽误一天,就会牺牲更多的同胞。
无解。
杜召在心里暗叹口气,望向床上沉睡的女人。
也只有她,能给自己心里唯一一丝慰藉了。
……
这小山镇不是沦陷区,也没被日军的铁蹄践踏过,百姓还算安居。
休息好后,杜召和邬长筠出去找点东西吃,就在楼下不远的小面馆,简单一人吃了碗面,喝了碗汤。
街上已经热闹起来,不一会儿路过几个提花灯、打扮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
邬长筠再看向自己,未免显得有点邋遢,于是她拉着杜召进了家裁缝铺,买上件还算合身的旗袍,另外还给杜召拿了条灰色侧开长褂,圆形立领,十分儒雅。只是他穿着黑靴,实在不配,便又添了双布鞋。
杜召很少穿这种式样的衣服,换好了走出来,引得老板连连称赞。
长衣本该及踝,但他太高了,又非量身定做,勉强只到小腿中间,露出里面的白色底裤,稍稍有些奇怪。
邬长筠没忍住笑了笑,给老板付了钱,对杜召道:“回去再送你一件,定做。”
杜召故意给她抱了个拳:“多谢邬老板。”
下午补好觉,邬长筠现在精神正好,和杜召在街上逛逛。
街两侧摆了许多小摊,和沪江还不一样,这儿卖的都是些箩筐、锅碗、布料等日常用品,凑巧路过一个杂货铺,邬长筠挑了只黑框眼镜给杜召戴上:“你像个教书先生了。”
“老师好啊,教书育人,以后倒是可以考虑。”
两人边聊边走,来到最热闹的灯会区,接连五六个卖花灯的铺子,摆着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灯,可爱极了。
杜召朝邬长筠伸手:“借两个铜板。”
“干什么?”
杜召委屈地挑了下眉:“两个铜板都要问。”
邬长筠掏出钱给他:“拿去吧。”
“回去还你。”杜召到小铺前要了只兔子灯,塞到邬长筠手里,“送你。”
邬长筠从不会浪费钱买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可这不禁又让她想起在昌源、桃花镇放花灯的时候,她笑着接过来,故意夸张道:“谢谢,太漂亮了。”
“没你漂亮。”杜召赏心悦目地捏了下她的脸颊,牵上她的手,继续往前走,路过一个画糖人的摊,摇了摇她的手臂,“邬老板跟我买个糖人吃吧。”
“好啊。”
卖糖人的老太太见他们走过来,笑开了花:“丫头想画个啥?”
邬长筠用指甲刮了刮杜召的手心,“画什么?”
“你。”
“别闹。”
“没闹。”他又对老人道:“就画她。”
“好勒。”老人拿起盛满糖浆的小勺,在板子上对着邬长筠的样子画了起来,边勾勒边夸道:“小伙子,你老婆长得真俊。”
杜召听到这个称呼,心里顿时无比舒畅,将邬长筠揽进怀里:“村花,十里八乡不知道多少人追,好不容易被我骗到手。”
“小伙子长得也俊啊,男才女貌,般配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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