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她怕死,更怕死得毫无价值。
他们各想各的,等到回神,太阳已经落下。
一天没吃饭,怀瑾肚内空空,发出一声怪叫,她顿时红了脸。
甘罗笑起来,拍拍身上泥土:“我们回吧。”
下山的路上,她问甘罗:“你会不会觉得我胆小?”
甘罗摇摇头,温柔把她头上的杂草弹开,他何尝不是胆小,否则就不会跑到这里来问她了。
三十多年,他每天都想回家。
阿姮比他幸运,身边有了相伴之人,但他却一直都是孤家寡人。
阿姮离开了、老尉离开了,只有一个……想跟着他。想起那个女孩子,甘罗摇摇头,那不是他喜欢的人,那一丁点的怜惜也不足以动摇他回家的迫切。
走下山,张良站在小道上等着他们,怀瑾一愣,见到他温暖如玉的面容在夕阳下熠熠生辉,不由笑弯了眼睛。
“你来了多久啦!”她跑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张良温柔的笑开:“一小会儿。”
他们看着彼此,似乎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甘罗羡慕的笑了一声。
夜里在闻远堂设了宴,张良和怀瑾以贵客的标准来招待甘罗,佳肴摆满了桌子。
怀瑾叫夏福立于人前,对众位仆妇交代:“这是我母家的亲人,从今以后就在这里住下了。”
只是交代了这么一句,怀瑾就让他们下去了,仆人动辄伺候难免失了亲近。
天黑时,外院那边的丝竹声传来,甘罗静静听了会,玩笑道:“你们这儿隔音不好啊,不知是谁家的乐师,弹的这么难听。”
张良低头看着酒盏,韩念:“……”
怀瑾尬了一下,韩成晚上又有宴席,这会也没见沉音回来,想必那边热闹非凡。
她起身:“我去把外面的门给关上。”
张良本想叫下人去关,然而她已经走出去了。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让他无奈的摇摇头。
席上没了怀瑾,陡然间有些安静,韩念惯是沉默的,夏福也不会主动开口,甘罗便对张良说:“我这一趟是特意来告别的,往后是不会再回来了,她和老尉是我唯一牵挂的人,你好好好照顾他。”
他说着笑起来:“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你也会待她好,我只是……”
“良明白。”张良举起酒盏,朝他敬了一下。
甘罗一饮而尽,然后劝道:“这可是烈酒,你悠着些。”
他们两个交情泛泛,却因怀瑾生了些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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