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伯看着张良,严肃道:“当初你答应我们,一旦平定韩国故地,便回楚营,可如今却跟着刘邦入关。范先生主张一定要除掉你,阿籍只是还没同意,但你若执意留在这里,我也保不得你。”
怀瑾解释:“刘邦先替子房打下了颍川,子房只是为了报答恩情……”
“少来!”项伯打断:“子房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别拿那套说辞来应付我!”
张良在炭火上烤着手,沉吟不语,看他神色自若也并无慌乱。
项伯便更急了:“走不走!我冒着风雪前来,就是不想你去送死!阿籍有四十万大军,刘邦不可能打得过!”
怀瑾沉默的看着他们,眼底带着浓重的悲伤。张良绝不会更改他要走的路,是以,他不可能离开刘邦。
果然,张良起身对项伯长揖。
项伯见他如此,慌急之色去了,静默的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我知道你的选择了。”
张良微微笑,项伯却不解道:“刘邦究竟有何过人之处,让你这样坚定不移的选择他?”
张良却不回答他,只是说:“你肯冒险前来,我在这里谢过。只是眼下我却要为难你了,阿缠,此困唯有你能解。”
项伯皱起眉:“我可不是来做不相干的事的,我是为了我兄弟和我外甥女而来!”
“沛公并无称王之心,西征是受怀王之命,且西征大军又不止沛公这一路,只不过他运气好先到达咸阳而已。上将军若真听信谗言开战,沛公和几万大军也只是平白受冤而死,上将军也会损失精锐,得不偿失。”张良的脸色在昏黄的烛火中格外的平静。
项伯听到这番话,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张良说得没错,他道:“你这话倒中肯,只是阿籍已决议要战,我无法阻拦。”
“你今夜回去,带话给上将军,我有法子化干戈为玉帛。”张良道,笃定的语气不容置喙。
相识数十载,项伯明白张良绝不可能是大放厥词的人,但同时又添忧愁:“好、好,你有法子保刘邦,那你自己呢?”
他看了一眼怀瑾,欲言又止,他说不出口的话,他们应该都能懂得。
如果张良执意站在刘邦身边,项家人对他势必不会手软,真有那一日,怀瑾怎么办?
“这个也不必担心,我也有办法,只是少不得要你周旋。”张良歉意的笑笑。
项伯一瞪眼,叉着腰在屋子里踱步一圈,然后强调:“你是不是忘了,我也姓项!”
“没错,你姓项,那你今夜还不是给我们送信来了。”怀瑾讨好的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笑道:“小舅舅,你帮帮子房。”
项伯深吸一口气,像是有些憋闷:“得!等待来日,恐怕我会落个里外不是人!”
随即恶狠狠的看着张良:“说罢,让我做什么。”
“现在先随我去见一趟沛公。”张良站起来,把厚厚的深衣穿上。他的头发也未束,但是也顾不得这许多了,怀瑾又把斗篷给他穿上,生怕他出门着了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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