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应岁与冷淡评价:“一厢情愿。”
虽然在丈夫口中得知这位贵客脾气不太好,甚至说得上不近人情,但这番尖刻的对话还是让没有习惯应岁与脾气的陌夫人感到话不投机。
“恩公说得也没错,但哪个父母不是怀着一厢情愿的期待才生孩子呢?”
应岁与面色并不好看,鹤云栎生怕他蹦出一句“可你夫君并不期待”。好在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离开。
“晚辈告辞。”说完这句话,鹤云栎转身,快步追上应岁与。
……
回到客房,才一坐下,应岁与便吩咐:“去把你陌阿叔请来,说我改主意了。”
事情突然出现转机,陌三千虽不明就里,但还是迅速赶来:“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应岁与将墨递给他,示意他研磨:“杀人于无形的事,做一做倒也无妨。”
杀人于无形?
这形容,诡异地贴切。
写药方的过程中,陌三千一直在旁边紧紧盯着。
他虽不会炼丹,但打理丹药生意多年,对部分常用药材的药性还是了解的。瞧见应岁与写上龙胆草,他连忙阻止:“这味药就别了吧,太苦了。”
应岁与笔锋一顿,眉毛不耐烦地挑起。
他一向极度讨厌有人对他指手画脚,无论是谁。但令人意外的是,他这次没有发作,反而应要求划掉了龙胆草。
还来不及诧异,鹤云栎便见他添上了另一味特产于修界,生僻且更苦的烟芽草。
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师父。
晚些时候,陌家大少爷回来了,被叫来拜见应岁与。
“这是我的长子。”陌三千拉着一个高挑的青年给两人介绍。
鹤云栎暗中打量。
虽然年近知天命,但陌家大少爷的相貌在丹药调养下尚属年轻,身体瞧着也没有毛病,陌夫人如何就说后继无人了?
正疑惑,一个文士模样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对陌三千请安。
陌三千也将他叫到两人面前,介绍:“这是犬子的伴侣。”
话语一出,连应岁与都多看了一眼。
虽然同性相恋在修界也不算罕见,但在大多数人心中依旧不太上得了台面,尤其是对他们的父母来说。
即使在修界鹤云栎也从未见过有人这么大大方方地介绍孩子的同性伴侣。
感叹陌三千的胸襟气度之余,他也微妙地明白了陌夫人口中“没人烧纸”的含义。
那中年文士自被叫过来后,便一直盯着鹤云栎看,直到陌家大少爷都觉得不对劲,轻轻推了他一下。
中年文士惊觉自己失礼,连忙解释:“抱歉,这位仙长相貌与我在中州的一位故友十分相似。我与他多年未见了,方才还以为见到了他。”
有像到这个程度吗?
鹤云栎正要询问,却听应岁与接话道:“天下像的人几何?这是你那朋友的荣幸。”
他的态度颇为尖锐,似是为弟子被拿来与一个凡人相提并论而感到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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