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不嫌烦呆在为师身边烦。”
鹤云栎这才放下最后一点忐忑,露出笑意。
看到他弯起的眼,应岁与仅有的一点苦恼也烟消云散。
就是这副模样,教他哪怕是掏心掏肺都会毫不犹豫。
到了凌晨时分,鹤云栎犯了困,窝在应岁与怀里打起了盹。
青银鳞片在发间若隐若现,散发出清幽平和的光泽,象征着主人睡梦安稳,没有被人侵入打扰的迹象。
应岁与收回目光:短时间也看不出蹊跷,再耐心些吧。
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鹤云栎发现师父的外袍已经彻底来到了他身上。
抬眼寻找,应岁与正踩着不到人半个脚掌大小的突出石块,半蹲在鸟窝前,用切药的小刀将抓来的小虫子切成适宜的大小,再一节节喂给雏鸟,十分有耐心。
他只穿了内层服帖修身的交领长衫,清晨的暖阳穿破云雾,光柱落在他身上,沿着挺拔优美的轮廓镀上一层温暖柔和的光辉。
“醒了?”听到弟子的动静,他转头招呼。
鹤云栎将脸半埋在他的外袍里,点了点头:“嗯。”
刚睡醒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意外地绵软。
应岁与加快了速度,喂完雏鸟后,他踩着石块一蹬脚,便回到了松枝这头。落身的动作轻盈又利落,像一片叶子或是羽毛,松树的枝条动也未动。
“渴吗?”他一手接过还回来的外袍,一手将某个凉凉的东西塞给了弟子。
鹤云栎低头
一看,是一颗还沾山泉的野果。想是去给雏鸟们找虫子时摘的。
可是此时尚属冬末春初,无论是虫子还是果子都不是容易找到的。
自己的一时兴起竟让师父如此奔劳,他不禁生出了几分惭愧。但除此之外,也很难说没有开心——师父竟然对他这么一个略显任性的小请求也如此认真上心。
不知为何,果子还没吃,心里就甜了起来。
鹤云栎掰开果子,将分量更多,品质更好的那半递了过去。
应岁与瞧了瞧,抬手拿走了另一半。
等到第三天,两人确认成鸟不会回来了。
毕竟正常情况下,这几只雏鸟就算没遇到天敌也已经饿死了。
鹤云栎认为成鸟在捕食时遭了不测。
但应岁与却觉得它们是不负责任,丢下孩子,自己逍遥去了。
“哪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鹤云栎觉得这猜测很不接近现实。
应岁与淡淡反驳:“没有律法规定父母必须爱孩子。”
看来他们谁也说不服谁。不过这本就说不定的事,也没什么好争论的。
鹤云栎捧起鸟窝:“我们把它们带回去吧。等长成了,师父就又有尾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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