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襄调弦的手顿住了:“小女子不明白客官此话何意。”
应岁与没理会她的装糊涂:“告诉他。明天傍晚开始,我会在西河边等他。他迟来一天,我杀一个和他有关系的人,从你开始。”
琴襄低着头不再说话,画舫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而应岁与也不催促,重新拿起二胡琴弓,半取悦半卖弄地给弟子展示了一段。
——仅会的一小段。
鹤云栎双眼亮晶晶地鼓起了掌,十分给面子。
有人似乎被遗忘了。
船沿着支流缓缓行进,拐进了一条偏僻、漆黑的水道。
岸上灯火被葱郁的树木隔开,唯一的光亮只剩画舫上几只摇晃的灯笼。
昏昧的烛光映得几人的身影都有些阴沉。
直到此时,琴襄才再度开口:“杀我?客官怕是太过夸口。”
她看不透两人的修为,但也不以为意。
虽然琴襄自小没出过云韶城,但往来云韶城的修士不计其数,她也自认为见遍了修界的人。
其中不乏携带了特殊法器,教她看不出修为的人,但总的来说都是些世家废物,本事能压过她的并没有多少。
她相信这两人也一样。
何况她今晚还有帮手。
琴襄话音一落船内气压陡涨。两个蒙面人从黑暗的水道两侧袭来,一人持刀,一人持幡,修为皆是元婴中期。
加上元婴初期的琴襄,便是三个元婴期。这般阵容对上元婴大圆满也可一战。看来是早有准备。
应岁与不慌不忙将弟子拉入怀中,低声嘱咐:“抱紧。”
鹤云栎从善如流,抱住了他的腰。
——好细,还很结实。
略带冒犯的念头从鹤云栎脑子里闪过,但也是真实感受。
应岁与揽着弟子,单手扯出二胡的琴弓,左右一挥,便格开了三人刀、音、法性质完全不同的攻击。还分别用琴弓在三人背部相同的位置抽了一下,皮开肉绽。
一波攻击未成,三人默契变阵,再度袭来。
但不管他们从什么角度,用什么方式攻击,应岁与都能轻巧化解,连脚步都未挪动。
三个严重缺乏对战经验,学了一点术法便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到此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和面前人的差距比蠕虫和人都大。
见自己攻击好几次“有机会”碰到应岁与,便以为他们的实力只差一点。于是不停地进攻、尝试,结果只是被琴弓抽得鸡飞狗跳。
怕他们笨拙的小脑袋意识到不对,应岁与还很配合地添油——
“再加把劲儿!”
“好险!”
“差一点就被杀了。”
“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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