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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整座海岛被薄雾缓缓笼罩,海浪声·层层叠叠涌来,海边空无·一人,嘈杂又宁静。
刺啦一声·,易拉环扣被叩开·的声·响打·破静谧。
洛鸢独身坐在礁石边,单着屈腿,手搭在腿弯,拎着一罐啤酒,溢出略带苦涩味的黄色泡泡,她甩了甩手。
在她面前是一眼望不尽的海面,沙滩插了一方‘禁止入海’的警示牌,但是每年·在这里寻死的人不计其数。
洛鸢的母亲正·是在这里自溺身亡,只留下了一封遗书。
起初,洛鸢一度崩溃,直到她看·到了母亲的尸体……
她用尽身上最后的五百块,找渔夫打·捞到母亲浮肿的尸体,看·到母亲的双腿被自己束上了麻绳,绳结很死很牢固,渔夫见过不少投海自杀的人,从没见过束起脚的,不由感·叹:“这得抱着多大·必死的决心啊,一点活路都没有留。”
洛鸢听到了,她像是叛逆期的小孩,就是不肯用刀子划开·,硬生生将手磨掉一大·块肉,生拉硬啃,也没能·解开·那道死结,就像无·论洛鸢再怎么呼唤,母亲也不会温婉地笑应她一声·小名,叫她别淘气。
洛鸢清楚她的母亲是因为什么——那场失败且虚伪的婚约。
海风大·了起来,洛鸢被长发扑了一脸,她眯起眼捋顺头发,身边忽然坐下了一位女人,是洛家曾经的管家,她们每年·会见一次面。
管家在岛定了居,经营着一家海边书店,洛鸢的母亲最喜欢读书。
“您来了?”洛鸢从脚边的一箱啤酒捞出一罐,递给她。
管家摆了摆手:“小小姐,我这把年·纪,喝不来这些了。”
洛鸢:“这是什么话,您年·轻着呢。”
中年·女人眼中闪过莫名情愫:“小姐要是还在世,今年·我就该和她同岁了。”
“是啊。”洛鸢笑了笑,她看·向黑压压的海面,抬手喝了一口酒,笑声·闷在易拉罐中。
管家自小看·着洛鸢长大·,知晓她面上越是轻松,心中越是在意得要命。
“听老夫人说小姐结婚了,和夫人一样,也是婚约成婚。”管家隐隐担忧:“小姐和那人相处的愉快吗?”
“很愉快。”洛鸢不自觉弯了弯眼:“她人很好,对我也很好。”
“小姐要再仔细考察一番”管家叹道:“真·心不能·轻易托付,万万不可识人不清,当年·夫人正·是受了蒙蔽,这才……唉,不提了。”
管家摆起手,她生怕洛鸢步了后尘,但又怕洛鸢纠缠过往太深,于·是千言万语只能·化为一句哀叹。
洛鸢垂下头,指腹摩挲着易拉罐,久久未语。
夜晚气温越发寒,两人寒暄过后,洛鸢劝走了管家,独自守在了这里,默默喝着酒,一罐接着一罐。
不知是不是和叶清越同居久了,洛鸢许久没有喝,稍没留神·,竟然呛了一下,咳得满脸涨红,罐身也没握稳,泼了满身。
洛鸢摸索半天,没有找到纸巾。
身后不远处有一家报纸铺,店铺很小,门口点了一盏灯火,半明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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