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刚才从河边挖得洗净的野葱,此时也放入进去,刘妈妈这时便端出面盆来,书玉给她打下手,二人合力,书玉揪出一团面来,,捏成巴掌大小的饼子,刘妈妈接过手里,趁著湿润,贴在熬鱼的锅边上,待将面饼揪完贴全,刘妈妈再将盖子严实覆上,防它出气,烧动火来,却不叫过大,只这样慢慢的熬,熬到配料全部吸入鱼肉。
刘妈妈见火候已到,只将盖子这么轻轻一揭,说真的,那满院子的水气与香气,书玉只觉得,于润气蒸香中,仿佛忽得出现了一道味之彩虹,带着鱼鲜,混着面香,微酸清甘,麻辣嫩鲜。
这一屋子的人,都被这香气震得说不出话来,且都是饿了半日了,只听得咕嘟咕嘟咽口水的声音,不断从各人喉咙里传来。
“拿盘子,装菜!”书玉只说得出这五个字了,再多,她怕口水掉落一地,小姐的形象就毁了。
一时小院里再不闻他声,人手各拿一块面饼,围坐于桌边,当中满当当大盆里,就是阵阵蕴藉香气的来源,配上鲜鱼,就着热饼,书玉觉得就算是面粗粝了些,可味道依旧是,好极了。
这一餐饭过后,书玉觉得,野菜供销小分队的人心齐了,精神亦振奋了,在目标明确的前提与基础上,更提升了大伙的士气,鼓舞了众人的信心!
“若事情成了,我请大家再吃一顿好的,保管比这一顿,还要好上几倍!”书玉豪情狂涌,雄心万丈地对众人立下了誓言。
屋里众人闻言皆眉开眼笑,个个兴高采烈。
一般来说,人在吃饱了的情况下,总觉得世间一切都不在话下,万物亦容易听从自己指挥,生活太过纯好,自己亦笑得太美。
总得来说,这就是潘家小姐书玉,现在的心情写照。
饭后, 众人将桌椅碗筷收拾干净,酒儿拉上良儿,说见她早起伺弄地里时,手脚熟练利索,便说让教教自己,也好长长水平经验,下回弄时,不至于粗手粗脚地灭了种,毁了苗,落进孙老太眼里,又是一场笑话。
“我们小姐说了,要种必要种出个样儿来,那老太太看偏咱们不行,咱们还偏就要种出个样儿给她瞧瞧!”酒儿小脸板得紧紧地,认认真真地对良儿道。
良儿温柔地笑道:“姐姐说得在理,这地里的事,原也没有什么大理,不过是依时播种,见它渴了便浇水,到了时间喂它些肥,有虫替它灭去,没事别去翻动不迭,只静待它慢长,自然就成了。”
酒儿听着吐了吐舌头:“倒跟照顾个小崽子差不多离!”
书玉听见也笑道:“一颗庄稼便是一个孩儿!自然是差不多的,没听诗里说,粒粒皆辛苦么?你以为是玩呢?”
书玉说完后,酒儿不住叹气,过后却重重点头:“知道必不是玩,那老太太眼巴巴看着呢,我酒儿可不是没腰板,不硬气的人!”
书玉对良儿挤了挤眼睛:“那可不是,良儿你没见,这丫头凶起来,直抵得过四五个小厮呢!”
喜子一旁听后,背过身咕弄一句:“可不是说?!”
当下良儿与酒儿出去,柱子到底男孩子,一顿饭时间跟这里熟得不能再熟,屁股上长刺似的坐也坐不下来,这时就出去那边看阿宝家族去了。
二丫头坐在炕沿上,靠在书玉身边,饭后春困上身,小脑袋便一点一点,如小鸡啄米般打着瞌睡;皮家娘子和刘妈妈坐在一处,前者见身下垫的被褥有些泛毛乍边,问声针线在哪,取出来就慢慢缝起来,刘妈妈边看其针脚,边说些闲话。
书玉百无聊赖,手里捧着书,心里却有些着急。眼见这许多人,都将希望放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也当真觉得有了负担似的,不光再只为自己三顿饱饭,也不再为了第一二三四桶金。
能叫身边这几个穷苦不堪,连吃餐饱饭都觉得幸福的人,过得比现在更好一些,竟成了当此时上此地,书玉心里最大的心愿。
不是要标榜自己有多么高尚,书玉并没有那么崇高而远大的人生理想,穿到这里也并不为作个圣母,她只是见不得人受苦,尤其是在自己面前。
正当书玉想得天花乱坠之时,一个令人生厌的身影由眼前浮起。
唉,心软成不了大事。想到钱太太,书玉不由得有些沮丧,人跟人就是不一样,她就能狠得下心来,自己亲戚的东西也要抢,要不是自己当日初来乍到,不熟悉环境也不熟悉人头,那是怎么样也不会叫她白白把自己的箱拢抬空。
想起当日钱家对自己如此凉薄,书玉心里激愤不已!待时机到时,最少也得弄回一半来!书玉恶狠狠地在心里凶着。不过,事后诸葛亮,自然是随便你怎么想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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