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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玉将让孙家嫂子在屋前小凳子上坐了下来,过后又命酒儿送上杯水,良儿早将酱罐子接过去放好,这时便也过来,要听这娘子过来,究竟有何要事。
“嫂子,你倒真是来得巧,刚才我正预备回去取豆子,我们也正好要做酱呢!“皮家娘子开口说了一句。
不料立刻就叫孙家娘子堵了回去:“你家也收豆子了?我没听说那边地里有下豆子呀?”
皮家娘子也脸红了起来,口中嚅喏着道:“不是新鲜收上来的,是旧年的。“
孙家娘子听见,自是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当下就从袖口里抽出条白布汗巾儿来,又是扇风,又是擦汗,有意炫耀那干净棉绸料子。
书玉一见来了劲儿,这就想起酒儿上回从老赵家抢购回来的宝贝了!嘿!也拿出来炫炫耀耀,长长自家威风,灭灭来者气焰!
于是书玉咳嗽了一声,又冲酒儿努了努嘴,示意她看孙家娘子手里的汗巾儿。
酒儿自然伶俐,立刻反应过来,不声不响跑去屋里,过会子出来,腰上端端正正系着条嫣红色汗巾,上头细工细绣出来的,雅致的折枝海棠花,正在阳光下闪闪发出华丽而高贵的光芒来。
酒儿特意从孙家娘子面前,装作不经意地走过,小细腰扭成杨柳摆风,越发显得那汗巾儿黛色浮香,珠光聚彩,孙家娘子哪里还能见不到?当下眼就直了,紧紧盯住酒儿的腰上不放,嘴也张开一半,望着就是一付贪婪的模样。
书玉心满意足,脸上总算也浮出些笑容来了。
“哎呀我的丫头,你这汗巾儿哪里买得?当真了不得的好看!叫我眼都看花了。。。”孙家娘子拉住酒儿到自己眼前,又摸又拽,将酒儿的汗巾子放于自己手里,爱到几乎放不下,不得释手的地步,是看了一遍又一遍,摸过一回又一回,酒儿都有些心疼了,生怕上头丝绒光华,叫对方汗手摸去了不见。
“好嫂子,这大天白日的,你不在家里做饭喂猪,到底跑这儿做什么来了?”刘妈妈见问过几遍,孙家嫂子就是不开口说正事,不免心中有些疑虑着急,见书玉脸色不耐,便又催问一回。
孙家娘子这才恋恋不舍得地将酒儿的宝贝汗巾儿放下,掉过脸来望向书玉,语气十分之诚肯,切切开言道:“小姐,今儿我来,其实有一事相求。”
书玉一听这话,心里隐藏着的那个警铃就响了起来,她脸上带着笑,心里却绷着劲,想着,知道这嫂子不会吃亏,看吧,准就没好事,一罐酱不知又要换回什么东西去。
“你看你们这儿,小日子过得多么红火,”孙家娘子边用手指着地下大群成堆的兔子,当初那个阿宝独居的笼子早已呆不下她如此众多的后代,喜子上个月就另起炉灶,在对面空地上给它们搭了个新竹笼,还有一小部分实在放不下了,都叫挪去了良儿家小院,由皮家照看着。
“听说鸡也养生了,也过了下蛋的日子,每日里,鸡蛋的收益也不少吧?”孙家娘子抬头向外张张,见路边咕咕嗒嗒一片,便知道都是书玉的。
“村里人都说,你们搭上了东平楼,就连这些鸡也是东平楼送的,后头还起出片菜地来,每日里,吃喝不愁,也难怪,这丫头能用上这么好的汗巾儿,”孙家娘子说着,将嘴凑近书玉耳朵旁,特意小声道:“小姐手头上,听说也很赚了几文吧?”
书玉立刻让自己远离她的口舌,身子移动速度之快,堪比百米飞人。
“嫂子简直在说笑了,我们不过混口粥喝罢了,哪里就谈得上赚钱了?”书玉知道,这话头提起来,后果不堪,不是要借钱,就是要塞人。
“若真是赚了钱,还能没有新鲜豆子做酱?”皮家娘子心里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嘴上忍不住就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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