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予轩见她软语娇俏,娇波流慧,顾盼生妍的可人模样,忍不住上来要捏她鼻子,叫书玉伶俐地一低头,让了过去。
“你还说我?今儿你这金蝉脱壳可使得够利索的!”见手动不上,颜予轩开始在言语上反击了,“那杯子好好的,怎么就倒了?成不成心我不知道,不过你这出手够快的!我在楼上还没看清呢,那酒就泼出来了。”
书玉听见这话,自己也憋不住笑了出来,想想又好笑,又有些不好意思,这家伙在楼下也不知站了多久,怎么什么都叫他瞧见了?
颜予轩这时便将外头伙计的衣服脱去,现出里头天青贡缎灰鼠袍子,玉色线罗银红京绢的衬衣来,又将头上包头巾去了,露出赤金龙头簪儿,再换上块新的方帻,上头斜嵌个琥珀汉□,衬托得是白面丰颐,长眉凤目,整个人亦越显得狼腰猿臂,鹤势螂形,英爽之气,奕奕逼人。
书玉只看了一眼,便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去,因对方微微偏了头,也正好向她看了过来,四目澄澄之下,对方那双出名的桃花眼,似大有魔力,立时就叫她觉得自己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看他吧,不好意思,不看他呢,又觉得自己犯傻了。
颜予轩体贴地走到书玉身边,温柔地将她的手握里自己手里,低语道:“昨儿宫中来人宣旨,可吓死我了。说必要将你备入选妃之中,我一听便遍体生火,当时就恨不能就地解决了那公公。好在你今日机灵,不然可难说究竟了。”
书玉默默听着,颜予轩话里有种力量,深深地打动了她的心。那是真心的力量,世上最大的武器,一应事体,只要带上真心,那就所向披靡,无可匹敌了。
她将身子向后靠去,正好靠在颜予轩结实的胸膛上,此时她忘记了刚才自己席间有多紧张,也忘记了外头正有一大群人正在勾心斗角,她唯愿这一刻停留得慢些,再慢些。
突然间,门口处传来声音,这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旖旎风光,颜予轩先于书玉警觉过来,一个箭步上前,将门拉开,向外怒喝道:“是谁?”
是谁?出乎颜予轩意料之外,门外端端正正立着的,竟正是高家三少爷,高易雸是也。
原来他今日也同母亲一并前来,不过女眷们在内,男人们在外。高易雸坐着看了半天戏,觉得闷而无聊,又不见颜予轩在席,好奇这人去了哪里,便来这里寻他。
不想上来就看见酒儿,坐在地上打盹,这令高易雸心生疑问,便蹑足上前,欲从门缝中一探究竟,不想动响大了些,惊扰了屋内之人,这就出现了前头那一幕了。
但将门打开,高易雸第一眼就看见了书玉,开门的是谁他尚未看清,可书玉坐在里面,他是一眼,只一眼,就看到了。
那是多么熟悉的身影!他想了几个月,想到心里疼了的人儿,此刻正坐在里面,而与她闭门共处一室的,竟然是他的好兄弟,这东平楼的少东家,颜予轩!!
是不是人人都知道了?只瞒着他一个?混乱之中,高易雸突然觉得自己原来竟是这样一个蠢蛋,酒儿替他二人把门,颜夫人替他们外头打点遮掩,是不是,他们都知道了?只瞒着自己一个?!
一见是高易雸站在门外,书玉如被惊开六叶连肝肺,唬坏三魂七魄心,她自知自己并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自己良心,也对不起高易雸的事。可不知为何,此刻看见对方那双绝望的眼睛,她竟突然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颜予轩也傻了,这种情形是他再也没想到的。他一向是能言善道,精于酬应,从无期艾之气的,今天却也词穷言尽了。
“高兄!”虽然不知自己要说什么,可颜予轩还是竭力想化解此刻的尴尬,他是男人,他不出面,总不能叫书玉来吧?
高易雸立刻高抬双手,示意对方闭嘴。他的头脑太混乱了,此刻不容打扰,他要好好想一想,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好友,和,她?
突然他想明白了,他冷笑了。怪不得,自己身份高贵时,书玉对自己青睐有加,过后自己从家里逃出来,不过两三人工夫,对方就掉转了颜色,换了付面孔,原来,她早有备选在此, 自己不中用了,就另换他人了!
书玉看见高易雸脸上的笑容,就知道完了!他一定是误会了!
“我说今日怎么不见颜兄,原来是另有佳人相约,躲起来高乐了!”果然,高易雸开口便是尖刻,形容全是鄙夷。
颜予轩正要开口,书玉却从他背后走上前来,抢在他前头,说话了。
“高三爷!”书玉行过礼后,方道:“高三爷全然误会了!事情绝不是三爷所想那样,请三爷且别生气,容我细细说来。”
高易雸大笑起来,这笑声太过可怕,其中震慑力惊人,几乎将书玉和颜予轩定在地板上似的,叫他们既开不得口,又动不得身。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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