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兰纬冷静得多,挥手先叫蝶儿预备银子,又咬了牙对这太医道:“若治不好,我是要报我爹知道的。”
太医忙弯了腰陪笑道:“医家父母心,自然是要治的。”
当下开了方子,只说吃两剂看看,若有汗出,再换另一方子。若不出汗,那就。。。
兰纬看酒儿和刘妈妈脸色都变了,自己心里也是突突地跳,于是赶紧打断对方的话,叫蝶儿送出去。
这里酒儿和刘妈妈已是哭得不成人形,兰纬定了定神,取那方子来看,见要用人参,便问妈妈可有。
刘妈妈哭着说哪有这东西?说着从自己头上拔下根银簪子来,酒儿见了也跟着学样,两人将簪子递给兰纬,嘴里只说求兰纬作主。
兰纬啐一口道:“这倒用上你们了?还不快去床前将小姐守好了!”说着她即起身,因记得自己陪嫁过来的箱子里,有一只上好的山参。
“大*奶!”酒儿以为兰纬甩手不管了,眼泪汪汪地在后头叫。
兰纬头也不回,发狠道:“只管将你家小姐看好了!”说着人就到了院外。
酒儿和刘妈妈此时已是六神无主,不过心里想着,兰纬还是信得过的,无论如何,如今也只有靠她了。
兰纬去了不过半日,酒儿和刘妈妈觉得却有一年那么久,好容易等到兰纬过来,酒儿已然觉得自己支撑不住了。
看酒儿摇摇欲倒,兰纬恶狠狠地一把将其抓住,大声斥道:“你这丫头好不醒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家小姐病成什么样了你还想倒?给我醒醒!要死等你家小姐好了再死!”
酒儿被骂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看兰纬,已是跑出一头的汗来,酒儿咬了咬嘴唇,掉脸就扑回了书玉床边。
一时蝶儿将抓好的药送来,也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外头药铺都不开门,是她去了相熟的铺里,苦求着方才抓了来。
兰纬亲手量准了人参份量,看着蝶儿燃起炉子来,慢慢熬了起来。
药好了,兰纬又亲手端了碗,命酒儿刘妈妈将书玉扶起来,见其烧得知觉全无,又叫蝶儿上来,将其牙关撬开,将药一小口一小口灌了下去,然后将她放下来,严实盖好被子,地上两个火盆生着,一丝不敢大意。
屋里此时四个人八只眼睛,巴巴地望着书玉,不过一会儿工夫,酒儿先耐不住了。
“我去看看,小姐身上有汗没有。”说着她便从床沿上伸手,要探进被子里去。
刘妈妈一把将手掸开,怒道:“这才多会工夫?叫小姐发发汗!一会儿开一会儿开的,走了风怎么好?!”
酒儿被骂得没话好回,只得悻悻地收回后来。
又等了片刻,兰纬也觉得耐不住了,遂从凳子上起身来看,刘妈妈不敢拦她,眼睁睁看她,先摸了下书玉额头,摇头,没有汗。过后又在被子里试试,还是摇头,又加上叹气, 依旧无汗。
“蝶儿,取那罐子来,再熬一剂!”兰纬眼睛都熬红了,却不敢放松。书玉真要有个三长二短,颜予轩他。。。
她不敢再想下去,冲着蝶儿就叫:“叫你生火取罐子,你还站着不动!想讨打了是不是?”
当下众人纷纷又忙乱了起来,这回比上次更慌更紧张,因为书玉吃过药了,身上却还是没汗。
小姐小姐!你可千万不能。。。那个字刘妈妈不敢说出口,就连在脑海里想一想她都不敢,呸呸呸,她在心里连吐几声,惊恐于自己这想法太不吉利。
兰纬身上冷汗直冒,她才不愿意管书玉死活,可若对方真的死了,颜予轩必要大恸一场,这才是她拼了命要拉书玉回魂的真正原因。
你死了倒轻松,叫他怎么办!
兰纬一个箭步冲到书玉床上,绣鞋也来不及脱,直接就坐到了书玉腿上,双手叉住书玉的肩膀,死命发力地摇晃,口中拼尽全力地叫道:“给我出汗,给我出汗!发什么疯!快给我醒醒!”
边于口中叫喊,兰纬边用力搓揉着书玉全身,酒儿和刘妈妈一见也冲上来,蝶儿慌得不知所措,想想又从外头取来个火盆,当地生了起来。
屋里温度已近伏天,兰纬身上下雨一样,全叫汗濡的里外透湿了,再看酒儿刘妈妈和蝶儿,汗珠儿直接就从头上脸上淌落下来,四个已是忙到不成人形。
我们就快热死了,你这丫头倒是出些汗哪!兰纬心里又急又气,离服下第二剂药已有一个是时辰过去,书玉依旧身上无汗。
“大*奶快看!”就在兰纬快要绝望,眼泪已蓄满眼眶之际,蝶儿上来替她拭汗,突然惊见书玉右边额角,不知不觉,悄悄沁出,极细微,极难察觉的,汗珠儿来。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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