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里地,搬尸体捡兵器认尸体再烧尸体,当骑兵们赶着降兵终于与萧缜等人在山道口汇合时,已经快到黎明。
天还黑着,但这两三里地内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处火光,烧的都是今晚丧命之人。
萧野与萧缜对过人数,发现今晚他们两路人一共杀敌五千零一十二人,抓获降兵伤兵两千三百二十六人,山道内靠着两头的大火截获四车粮草、三百四十三匹骡马。
其中囚龙岭骑兵们的杀敌数占了大头,足足有三千多。
张文功:“之前萧千户说骑兵用得好,一个骑兵能抵二十个步兵,今晚我算是信了。”
孙典:“这是不让咱们追了,继续追还能杀一波。”
萧缜:“骑兵是厉害,但也不可因此轻敌,反王的两万兵马一半才招募二十多日,在成县招募的那一万多更是才只有三天,都没有经过训练,所以如一盘散沙轻易散了。换成正经的军队,只要及时结阵,咱们的两百骑兵根本不是对手。”
低着头蹲在不远处的两千多降兵们互相瞅瞅,眼里全是难以置信,卫县这边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居然只来了千八百的步兵、两百个骑兵?而且还真击溃了兴王的两万兵马?
萧野看向那三百多匹被自己人牵着的骡马,双眼发亮:“二哥,我们这边一共有两百多匹骡马,今晚又得了三百多,县里那边有多少,加起来能凑足一千匹吗?”
萧缜笑了笑。
萧野激动地大叫:“那咱们岂不是能练出一支千人骑兵了?”
萧延:“你先别兴奋,有骑兵也轮不到你带。”
孙典:“轮不到老四那就给我,我们在山里头操练五个多月,又是练骑术又是练马上枪马上箭的,都摸索出经验了。”
萧延连萧野都不服,更不会服孙典,三人就此争了起来。
张文功无奈地看向萧缜。
萧缜淡淡道:“别吵了,骑兵归我,你们几个管什么祖父那边自有安排。”
孙典、萧延、萧野:“……”
萧缜:“列队,返城。”
这片山丘距离卫县县城还有二十来里路,一行人赶着降兵拉着四车粮草,得走上两个半时辰。
卫县这边,萧穆一早就带着五千多新兵们出城跑圈了,跑完吃过早饭,再在城门外列队操练,教的还是枪,因为兵器不足,所有人暂且都是拿木棍代替。
路边依然有百姓围观,顺便晒晒初冬时节的暖阳。
有人震惊于五千多人同时操练的气势,有人对此表示怀疑:“连杆枪都没有,真能打得过反王吗?”
“你懂什么,现在只是操练,真要打起来肯定有兵器啊,没看城内几家铁匠铺子现在都被萧家雇用了。”
“铁匠铺子也没多少铁吧,哎,要是咱们跟定县换换多好,定县有铜矿也有铁矿,刚好拿来用。”
“天啊,那边是什么?”
“是反王的兵马!快进城,快跑!”
惜命的百姓们都往城门那边冲,此举惊动了正在操练的新兵们,新兵们齐齐回头,只见西南方向来了一队兵马,前后各有数百骑兵,中间还夹着一片乌泱泱的步兵!
新兵们慌了,有人下意识地也要往城里跑。
萧穆站在城墙上,见此笑了,朗声喝道:“慌什么,是自己人!”
自己人?
新兵们停下了脚步,已经堵到城门口的百姓们也诧异地扭过头。
日上三竿的时候,阳光明亮,就在这一刻,那支兵马里面忽然举起几杆大旗,因为骏马奔驰,风扬起旗帜,红底蓝边,中间绣着一个醒目的“卫”字。
是卫,不是反王的“兴”!
百姓们的恐慌变成了兴奋,随着那支兵马的靠近,有人认出来了:“是萧家的二爷、三爷!”
“中间的怎么一个个都跟落秧的茄子似的?”
“啊,有人头!”
很快,萧延、萧野两骑当先冲到城墙下,兄弟俩同时将各自马前绑着的俘虏丢到地面。
萧延先道:“祖父,昨夜果然如您所料,反王率两万大军从定县而来,意图夜袭咱们卫县,我们埋伏成功,杀了他们一千八百多人,生擒三百,截获三百多匹骡马与四车粮草!”
萧野跪在地上,先朝老爷子磕了三个头,再双眼含泪道:“祖父,我是老四,我跟灵水村的兄弟们都没死!”
“山匪在陷阱里用的是迷药,当时我们昏的昏伤的伤,山匪们将我们关在一处逼我们投降,我们忍了一个多月才找到机会反攻,因为怕刘知县误会我们与山匪勾结,没敢下山,索性待在山里苦练武艺,想着再有别的匪帮来袭时可以派上用场。”
“昨早听闻反王起事,知道咱们卫县要招兵自卫,我们兄弟立即下山来投奔,经过西边的山岭时遇到埋伏在那的二哥三哥,我们干脆也跟着埋伏起来,杀了反王一个措手不及!”
萧穆双手撑着城墙紧盯孙子,眼眶也是红的:“好,活着就好!”
萧野抹把眼睛,骄傲道:“祖父,三哥刚刚只说他们杀了多少人,我们杀的比他们更多……不但如此,我们还生擒了反王的弟弟李振,还有他们的军师范师爷,就是地上这两个!”
百姓与新兵们:“……”
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险些摔死的李振、范师爷:“……”
城墙之上,萧穆放声大笑:“好,只用一千两百人便杀了反王兵马五千,生擒两千,咱们卫城初战大捷,你们个个有功,且先回城休息,晌午再好酒好菜为你们接风洗尘!来,咱们继续操练,只要把枪法学好了,将来也有你们立功的时候!”
新兵们看着地上的反王弟弟与军师,再看看那两千多的俘虏降兵,心中所有的顾虑与不安瞬间都变成了万丈豪情!
瞧瞧,老爷子随手一支伏兵就打跑了反王的两万兵马,人数多又如何,打仗还得靠老爷子这样的真正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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