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忙道:“阿满,医馆那边的帮手都是你外祖父跟舅舅找的,我没经手,这事我可干不来。”
佟穗笑:“行,舅母跟我们一起看着。”
萧姑母得镇着贺氏,不能谦让,应道:“好,那就由我跟凝芳揽下这事,玉蝉你们几个管好嘴,实在有问题先悄悄跟我说。”
贺氏:“……”
她不傻,听得出小姑子是在提醒她!
趁着人还没来,女人们坐在堂屋,商量着要问哪些问题,等守在前面的阿福跑到垂花门前传话,说牙行来了,佟穗再叫阿真去学堂那边请林凝芳。
贺氏瞧着这阵仗,忽然有点紧张。
林凝芳来了,一身布衣,仪态端庄又从容自然,仿佛生来就如此。
她朝长辈们见了礼,再站到柳初、萧玉蝉身边。
此时堂屋里面的座位,佟穗被萧姑母推着与贺氏并排坐在北面的主位,萧姑母坐在左下首的客席,身后站着柳初、萧玉蝉,周青、姜氏坐在右下首的客席,身后站着表妹周桂。
人多,却井然有序。
这时,阿真才走到垂花门前,与阿福对个眼色,再对微微弯着腰等候着的牙行东家道:“几位太太已经在堂屋里等着了,你们进来吧。”
牙行东家那是什么眼睛,一眼就看出了阿真大家丫鬟的仪态做派。
县里大多数百姓并不知道萧家有位出身相府的孙媳妇,包括牙行东家,此时他见到阿真,想的是萧千户果然不是寻常人,把自家的儿孙都教成了猛将,连家里的丫鬟也调教得举止有度。
牙行东家本来就敬畏萧家,这会儿更加不敢对里面的女眷存任何轻视之心。
他先交待身后站着的三排年轻小伙、年轻姑娘以及中年妇人要守好规矩,这才带着人跟在阿真身后,鱼贯而入。
堂屋里面,佟穗等人也纷纷看向他们这一行。
牙行东家飞快瞧了一眼便迅速垂下视线,心中暗暗吃惊,虽然没看太清楚,可也瞧得出那一屋子都是美人。
他们这三排人在院子里站好了,阿真来到堂屋门前,恭声道:“二太太,都到齐了。”
佟穗点头,带着众人出来了。
佟穗再次请萧姑母做主,萧姑母摸摸脖子,对林凝芳道:“我这有些口干,老三媳妇,你来吧。”
林凝芳从后面走到佟穗身边,对着那三排人道:“都抬起头。”
三排男女照做,有的人垂着眼,有的人趁机打量前面的主家。
林凝芳一一看过去,音色柔和却自有一份内宅夫人的威严:“我们府里挑人,是准备长期用着的,不想因你们生任何麻烦。所以,你们当中若有人是被强迫的,心里并不愿意为奴,不妨现在就站出来,萧家暂理县城大小事务,自能替你们做主。”
牙行东家刚要说话,林凝芳清冷冷看了过来。
牙行东家一怔,识趣地闭上嘴巴。
幸好,他带的这些人来历并无问题,也没有人撒谎给他惹麻烦。
烧饭婆子的挑选最费功夫,林凝芳先叫那一排中年妇人上前问话,每个人站出来之后都要先检查牙口与双手。
有坏牙的不要,牙质泛黄严重的不要,指甲缝里有泥的也不要。
一共十个婆子,因为这些便筛去了四个。
剩下六个,林凝芳让她们自报来历为何被卖为奴,包括有没有在别家做过等等。
有两个因为说谎被林凝芳听出漏洞,也筛了下去。
最后四个,林凝芳对贺氏、姜氏道:“还劳母亲舅母带她们去厨房,看看她们厨艺如何。”
贺氏喜欢偷懒占便宜,烧饭做菜一直都是个好手,也擅长挑出别人的不足之处。姜氏在医馆有用人经验,能帮贺氏查漏补缺。
贺氏得到“重用”,爽快地带人进了厨房。
林凝芳已经给佟穗演示了一遍,挑选浣洗丫鬟时,她鼓励佟穗亲自试试。
佟穗便按照林凝芳的路数问了起来,不过她也有一套衡量的办法,除了身体要健康无疾,浣洗丫鬟要洗衣要负责提水,力气必须大才行。去掉几个不爱干净、说话不老实的,剩下的佟穗让萧玉蝉、柳初带她们去井边提水,提完再洗一件衣裳,做起来最轻松、洗得最细致的留用。
最后挑的是小厮。
小厮一要在前面看家护院,二要在主人出门时牵骡赶车,三要负责家里家外的传递消息,有时候还会被派出去采办东西、递送名帖等等。
萧姑母曾经跟着萧姑父打理家里的铺子,遇见过机灵的伙计,也遇到过嘴笨光会得罪人的,林凝芳便退了下来,将挑选小厮的活儿交给萧姑母。
萧姑母也不谦虚,在侄女侄媳妇们以及亲家母面前露了一手,轻轻松松选出三个口齿清晰叙事条理分明同时又会赶车又辨得清东南西北的年轻小厮。
小媳妇们服不服牙行东家不知道,他是彻底服气了!
浣洗丫鬟也选出来了,牙行让伙计带落选的人先回去,他继续等厨房那边完事。
这期间,陆续有人递了拜帖来,阿福负责开门接帖,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
佟穗坐在堂屋,一一看过这些帖子,全是城里的望族与大户之家的女眷。
真的被萧缜、老爷子说中了。
林凝芳道:“二嫂觉得哪天合适?你定个日子,一起将这些夫人太太们请了便可。”
今天肯定来不及了,明天佟穗要跟萧缜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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