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想,任逊手下的兵多半都是这样的兵匪,他们因为利益牢牢绑在一起,微臣很难光凭几句空话说服他们弃暗投明。所以,微臣想先试试招安那些被前朝逼为草寇的山匪,许之以良籍田地,再利用他们除掉任逊等卫所将领,头目一除,小兵们自会臣服朝廷,重新整顿军纪就好。”
“当然,究竟是争取任逊的手下还是山匪势力,还要等微臣接触过他们才能做最终判断。”
兴平帝笑了,看向两位丞相。
魏琦、宋澜都点头赞许。
“你很不错,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潘勇离开皇宫时,遇到了范钊。
范钊笑着走过来。
潘勇躬身行礼道:“多谢侯爷的举荐之恩。”
范钊扶他起来:“别跟我来这套,咱们什么交情,再说了,你有能耐我才举荐你,你要是个酒囊饭袋,我才懒得多管闲事。怎么样,凉州之行有把握吗?你可别办砸了皇上的差事。”
潘勇:“定当尽力而为。”
范钊知道他不喜欢吹牛,既有萧家祖孙的谦逊,又没萧家祖孙那么多的讲究,让喝酒就喝酒,要比武就陪着切磋,痛快爽利。
“明早就得出发吧,今晚再一起喝几碗?”
潘勇:“好啊,侯爷选家酒楼,今晚我做东。”
范钊笑笑:“酒楼闹哄哄的,干脆去你家吧,咱们还能敞开了聊些带兵打仗的事。”
潘勇:“也好,那我让内子多做几道好菜招待侯爷。”
范钊心想,我才不稀罕你家的菜,让你女儿露个脸就行了。
潘家。
潘勇派回来传话的小厮退下后,王氏立即笑盈盈地看向身边的女儿。
潘月柔眼波一转,催促道:“娘还不快吩咐厨娘去买些新鲜菜肉,这么看我做何?”
王氏:“我家月柔好看,娘多看几眼还不行了?”
潘月柔只管端碗喝茶。
王氏回想上次在酒楼外面遇见丈夫与范钊的那一幕,轻叹道:“这个武英侯,五官周正气宇轩昂,才三十三岁就封了侯爷,领的也是最紧要的正一品御前军统领,算起来比萧老爷子还受器重。他非要来咱们家吃酒,八成是看上你了,哎,哪哪都好,只可惜家里一堆妾室,还有个元配留下的儿子,美中不足。”
潘月柔看着手中的茶碗,一边转动欣赏碗面的花卉图案,一边悠悠地道:“您可真贪,什么都想要,他都三十三了,怎么可能还一直单着,他要是没有好色的毛病,又怎么会一面就被我勾了魂?他要是没有被他娘当成宝贝疙瘩的世子儿子,洛城那些要脸面的世家早把嫡女送过去了,哪还轮得到我?”
王氏:“是是是,我这不是替你委屈吗,年纪轻轻就得给人当后娘。”
潘月柔:“是后娘,也是侯夫人,比嫁给玉树临风的状元郎做元配夫人都风光。”
王氏:“那倒是,嫁给侯爷,就等于得了一生的荣华富贵。”
潘月柔:“好了,娘快去准备晚饭吧,我去跟祖母说一声。”
黄昏时分,范钊从宫里出来,官服都没换就骑马往潘家的思顺坊来了。
潘家专门派了一个小厮在坊门前候着他,毕竟今日也是范钊第一次来潘家做客。
到了潘家门外,范钊才下马,潘勇、王氏夫妻俩就迎了出来。潘勇话少,王氏话多啊,先瞅着范钊将人夸了一大通,夸完又感激起范钊的举荐之恩。
范钊真嫌她聒噪,直言道:“夫人莫说这些客气话,我脑袋疼。”
王氏赶紧闭了嘴。
范钊的眉头还皱着呢,绕过影壁,惊见垂花门前站着一老一少,老太太又黑又瘦乍一看有些吓人,却越发将旁边扶着她的碧衣白裙姑娘衬成了一朵水灵灵的花骨朵。
范钊眉头不皱了,路也不走了,直勾勾地盯着那姑娘。
他院子里养了好几个美人,却没有一个比得上潘月柔,那眼波就像春夜挂在天边的月,柔柔地撩着人,偏偏又够不着。
真比较起来,萧二媳妇佟穗更水灵,可佟穗不柔,别的小媳妇扯花瓣都没佟穗射箭杀人杀得快。
对上范钊直白的眼神,潘月柔似羞似恼地瞪来一眼,悄悄往潘老太太身后避了避。
范钊回神,尴尬地咳了咳,指着潘老太太问:“这是老夫人?”
潘勇解释道:“正是家母,早就听闻侯爷的威名,今日得知侯爷要来寒舍,她老人家非要出来一睹英姿。”
潘老太太一副激动得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
范钊笑道:“您老想看就看,没啥稀奇的,照样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潘老太太终于道:“真俊啊,真威风!”
潘勇:“行了,娘快进去吧,别耽误我陪侯爷饮酒。”
范钊:“不耽误不耽误,难得老夫人喜欢我,晚饭一起吃吧。”
潘月柔忽然松开老太太,撒娇似的朝潘勇道:“爹,既然侯爷要留祖母同席,女儿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给潘勇或范钊挽留的机会,转身就跑进了垂花门。
范钊便只瞧见一道曼妙婀娜的纤细背影,腰如柳条,扭啊扭地消失了。
他来潘家吃酒就是为了见美人一面,可现在见了,心里反倒更痒,还不如没见的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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