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闻言,提着的心这才落地:“没事就好,你下次回信问问他们今年过年回不回来,我都快两年没见他们了。”
白榆点头应好,拿剪刀把纸箱拆开,里头有鸡仔饼、杏仁饼、南乳花生和广城腊肠,还有一些煲汤的材料。
吃在广城,上辈子她听过广场的美食之名,却没吃过。
她拆了鸡仔饼,先给奶奶拿了一块,然后才拿了一块自己吃。
鸡仔饼是粤省四大明饼之一,入口酥脆松化,细细嚼起来,还能尝到花生、核桃以及芝麻的味道,甜中带着咸香,的确很好吃。
祖孙两人又拆了其他东西来吃,杏仁饼小巧玲珑,酥到掉渣,南乳花生白老太一开始吃不惯,可越嚼越香,到后面几乎停不下来。
“听说的广城那边有种叫糯米糍的荔枝,那才叫好吃,皮薄肉厚核小,多汁嫩滑还香甜。”
白榆吃得意犹未尽,但再不走上班就要迟到了。
她把每样东西打包了些许,准备拿到单位给其他人也尝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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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雨的路面湿漉漉的,天空却如洗涤过一般澄澈干净。
去单位的路上要经过一条河,河里的水不算很深,但足以淹死人。
白榆骑着自行车经过时,远远就听到了吵嚷声,有劝说的,有惊呼的,还隐约有女人和小孩的哭声。
“哎哟,这做妈的怎么那么心狠,自己不想活了怎么还拉着女儿一起跳河呢?”
“但凡活得下去谁不想活呢?拉着女儿一起跳河,估计也是怕自己走了以后女儿要受更多的苦。”
“哎,听说是被她丈夫给打了,我刚才挤过去看了一眼,脸上脖子上全没一块好肉,真是可怜啰。”
“还好李大妈一早起来溜达,要不然今天两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原来是有人跳河。
听到议论,白榆这才明白过来,她朝河边望去,下一刻就愣住了。
虽然躺在地上的女人披头散发,一脸苍白,但只一眼她就认出来了。
是上次被她自行车撞到的女人。
她立即把自行车停在路边,然后挤开人群走过去:“让一让,麻烦让一让,我是妇联的干事。”
众人赶紧让出一条路来。
白榆走到女人面前,蹲下去道:“大姐,我是妇联的干事白榆,上次在单位门口我不小心撞到你,你还记得吗?”
那女人眼珠子动了一下,目光往白榆脸上扫了一下,然后又没了动静。
哀莫大于心死。
女人虽然被救起来,可看样子显然还是不想活。
她的脸跟上次一样,还是青青紫紫一片,在她旁边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头发稀疏,瘦骨嶙峋,两只眼睛充满了惶恐,小手紧紧抓着女人的衣服,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妈就会从眼前消失。
白榆把本来要带去单位的饼干拿出来,拿出两块递过去:“这是鸡仔饼和杏仁饼,很好吃的,你试试。”
小女孩显然是饿狠了,看到吃的眼睛瞬间亮得吓人,猛个劲地咽着口水,却没伸手拿,而是朝她妈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是后者依然一动不动,跟个活死人一般。
白榆也没等待,直接把两块饼干塞到小女孩手里:“吃吧。”
周围的人赶着去上班,有些要回去干活儿,看妇联的人过来了,他们就慢慢散了,只剩下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还守在周围。
白榆把女人扶起来靠在石栏上,问道:“大姐,你要我帮你去通知公安同志吗?你丈夫把你打成这样,依法是可以把他抓起来的。”
这话一出,周围安静了几秒。
这一次女人开口了,脸上浮起一抹嘲讽:“抓起来后呢?公安同志能关他一辈子吗?等出来后,他肯定会把我们母女两人活活打死,其实……也不用等他出来,因为他家人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白榆没气馁,继续问:“那你需要我们妇联的帮助吗?我们不能抓他,但可以劝说。”
听这话,女人脸上的嘲讽更明显了:“你信不信,你们前脚一走,他后脚就能把我打个半死?没用的,谁也帮不了我们,除了死……”
白榆顿了下道:“你说得没错,谁也帮不了你们,除了你自己。”
女人看着她。
白榆:“这世界就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你连死都不怕了,为什么要怕一个男人?”
女人看着她。
白榆:“如果我是你,我就拿刀威胁让对方断子绝孙当太监,拿农药威胁让他们全家齐齐整整下地狱……他们要是真敢打死人,那就准备好吃枪杆子赔命,可只要我一天不死,我就闹得他们鸡犬不宁,连睡觉都不敢闭上眼睛,我还要他们拿钱求着我离婚……不管是哪一样,都比你现在这样带着孩子去跳河来得强,你说对吧?”
女人看着她。
白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团结,把装着特产的纸包放在女人身边:“这钱算是我上次撞到你的赔偿,这东西你留着给孩子吃,我就在前面的妇联上班,你若是需要帮助,可以去那里找我。”
说完,她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站起来骑自行车走了。
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也要那人想让你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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