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海生则是一进工作室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摸摸打磨工具,又指着两台电动砂轮机问伍师傅这事什么机器。
“这是电动砂轮机,平时主要用来切割和打磨贝壳。”
伍师傅也不藏着掖着,从地上捡起几块贝壳,把电动轮砂机插上电后,亲自给夏海生演习怎么操作。
伴随着电动砂轮机转动起来,一道尖锐刺耳的打磨声跟着响起来,还有无数的灰尘也狂舞了起来,白瑜赶紧把提前做好的口罩戴上去。
夏海生看得津津有味,还提出想自己动手试一试。
伍师傅看了看白瑜,电动砂轮机那么贵重,要是没有白瑜的允许,他可不敢让其他人碰。
白瑜自然没有意见,点了点头。
伍师傅这才把位置让出来。
夏海生不愧是做惯了手工活的人,在一开始的不适应过后,他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方法,虽然还没有伍师傅那么熟练,但已经能把贝壳切割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欧阳文骞站在一旁仔细地看着,等夏海生切割出一片花朵的样子后,他连忙问道:“怎么样?这东西难学吗?”
夏海生挠了挠头道:“对我来说不难,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有一些难度。”
欧阳文骞:“你就说,如果让社员学习的话,他们有没有可能在一两个月内学会?”
夏海生显然很不适应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耳朵红得跟染血一般,眼睫毛更是颤抖得跟雨中的蝶翼般:“我、我也不知道啊。”
“……”
欧阳文骞听到这话,差点没被噎得胸口疼。
他带他过来就是让他做出判断的,结果他直接来了一句不知道,那他跟着过来做什么?
伍师傅见状,想了想开口道:“贝雕这活讲究的便是一个满工出细活,做的时候不仅要手巧,更要能坐得住。”
欧阳文骞不懂:“坐得住?”
伍师傅点头:“就是要能沉下心来,不能毛手毛脚,一坐下来就想着赶紧把活儿做好出去玩,那样是不行的,而是要全身心投入,慢下来,静下来,像这样一个贝雕,从切割打磨到抛光,全部工序做下来,快的可能几周,慢的话可能要好几个月,像我有时候打磨一个零件,在电动砂轮机面前一坐就是七八个小时,所以要干这个,坐不住的人是干不了的。”
伍师傅这么一解释,欧阳文骞心里就明白了,后续如果这个项目真能启动的话,对于要怎么招人,找什么样的人来做,心里也有数了。
为了不打扰到伍师傅一家,在欧阳文骞以及夏文生把该问的问题都问好后,白瑜再次把两人带到家里。
欧阳文骞一坐下来就问道:“白同志,在伍师傅家种的那两台砂轮机……是哪里来的?”
白瑜:“我跟人借钱买的,两台价格五百元。”
俗话说财不露白,虽然接下来很有可能会合作,但白瑜没打算立有有钱人设。
听到这个数目,客厅里先后响起两道倒抽气声。
五百元!
这也太贵了吧!
夏海生想到刚才自己居然主动开口使用那机器,心里就忍不住颤抖,要是他一个不小心把机器给弄坏,就是把他当猪仔给卖了,他也不值那个钱!
欧阳文骞毕竟都是当书记的人,见识自然比夏海生广,只是他依旧很震惊,他没想到白同志居然跟人借钱买了两台这么贵的机器。
不过这也让他一下子有了信心,白同志一个年轻的女同志做事情都能如此有魄力,在事情还没有成功之前就敢跟人借钱买这么贵的机器,他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想到这,他双眼看着白瑜:“白同志,之前你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可以给你答复了。”
白瑜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嘴上还是说:“欧阳书记请说。”
欧阳文骞:“我觉得这个项目可以,我欧阳文骞代表飞鱼公社,非常高兴能跟你一起合作!”
白瑜站起来,嘴角往上勾起:“我也很高兴能有这个机会跟飞鱼公社合作,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说着她伸出手。
欧阳文骞激动地伸出手,跟她握了握手,不过意识到白瑜是个年轻的女同志,因此他很快就松开手。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虽然答应要合作了,但接下来要怎么做,欧阳文骞还是没有头绪。
听到这话,白瑜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然后递过去道:“这是我这几天做出来的计划书,您看看。”
因为先后被东方公社和红旗公社拒绝,欧阳文骞又失约,这让她觉得紧靠几个作品去说服别人是不行的,因此她用了几天的时间把计划书给做了出来。
要是欧阳文骞晚来一步的话,她这会儿已经带着计划书去到别的公社了。
欧阳文骞没想到她还做了计划书,慎重地接过来,翻开本子。
就见第一页写着——贝雕厂建立计划书。
计划书内容不算太长,但条理分明,从招人、技术培训到后续的销售渠道全都一一做了详细的阐述,还用表格和曲线做了分析,一目了然。
最让他佩服的是,连其中要面对的风险,里头都阐述得十分清楚明白。
三四页的计划书,欧阳文骞看了足足二十几分钟,看得十分详细。
对于这个项目他十分看好,但每个项目的启动都注定要劳民伤财,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所以他不得不慎重。
更别说他之前带动的好几个项目都失败了,如果这次再失败,他简直没脸面对信任和爱戴他的社员们。
江霖的战友早上拿了一条很大鲫鱼过来,这会儿白老太看白瑜没空,便去厨房把鲫鱼给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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