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目光在半空撞上。
李珍唇瓣张了张,却最终半个字也没说出来。
白瑜把东西放下后,看了她一眼就转身走了。
看着白瑜决然而去的背影,李珍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还清楚地感受到,她失去了白瑜这个朋友。
她知道自己以后一定会后悔,但她看着对方越走越远,始终没有开口。
***
白瑜没耽搁,找了最近的一个招待所住下。
这个招待所是距离公安局大概半个钟头的路程,而且不像有些招待所开在巷子里头,而是处于闹区,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自从改革开放后,来广城的人更多了,不仅有其他省市的同胞,还有外籍客商,招待所几乎天天处于爆满状态。
尤其是广交会期间,完全不够住,很多客商没办法,只能在走廊打地铺。
白瑜过来时,只剩下一间双人房,但位置不太好,在走廊最后一间,白瑜不太满意,但其他招待所不是已经住满人,就是位置不太好。
白瑜没办法,最终只能住进来。
在招待所里,明舒口齿伶俐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妈妈。
“妈妈,我不喜欢李阿姨了,她变得好坏,她说妈妈你的坏话,她说你是狐狸精,她还骂你是搅屎棍,说你假惺惺,她坏死了,我以后再也不跟她说话!”
白瑜接过赖美清打来的温水,一边给小家伙擦脸,一边点头道:“好,以后不跟她说话了,那你后来又为什么躲起来?”
她以前真的挺喜欢李珍的性格,她在广城四年,也多亏了他们两夫妻帮忙良多,不想这才半年,却变成这样。
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她不会恨李珍,但两人的情义就此到头了。
还有他们和危家,以后也肯定不能跟以前那样相处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真的很脆弱,就跟初生婴儿一样,一场感冒就能要了命。
明舒比着小拳头,气哼哼道:“危向北跟他妈妈一样,骂妈妈你是狐狸精,他还想打我,不过他就是绣花枕头,一点用都没有,被我一拳头就给打趴下了,李阿姨看危向北流鼻血了,她就骂我是死丫头,还说要把我扔给那个变态,让那个变态收拾我,我趁她不注意就偷偷跑了,然后偷偷躲起来!”
危向北是危汉毅和李珍的小儿子,他能说出那些话,想必是跟大人学的。
她不很李珍骂自己的那些话,但她这么吓唬明舒,这她就没办法原谅了!
白瑜抱住女儿,安抚她道:“宝宝放心,妈妈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小家伙用脸和妈妈贴贴:“妈妈放心,宝宝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妈妈的!”
谁骂她的妈妈,就要吃她的拳头!
白瑜心软软的。
赖美清站在一旁,再次内疚道:“都怪我,要是我当时没肚子疼就好了,不对,我应该把明舒一起带走,对不起白总。”
她当时肚子一阵阵绞痛,加上她想李珍虽然性子不太好,但怎么说也是刑侦大队长的媳妇,而且白危两家是认识的,李珍就是再怎么样,也不会迁怒到一个孩子身上。
只是没想到对方这么没品,不过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是她太不谨慎了!
白瑜:“这事我们都有错,我没弄清楚危家的情况,要是知道危家是这情况,我应该把你和明舒一起带走。”
赖美清看白总没怪自己,心里终于好受了一点:“那白总,我们什么时候能回琼州岛?”
她真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了,她原以为是跟着白总来长见识,不想这么恐怖,她现在只想快点回琼州岛。
白瑜闻言蹙了蹙眉:“金先生的助理吃好错东西进了医院,只怕我们还要在广城多呆两天。”
她也想早点回去,不过她也担心对方会在海上对她们动手,所以她下午打了电话回去,想让江霖过来接她们。
可不巧,江霖刚出任务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奶奶年纪大了,她也不敢把这事告诉奶奶。
傍晚,危汉毅的两个同事过来,他们告诉白瑜,他们会换时间在招待所附近巡逻,让她们不用担心。
看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公安同志,白瑜心里也稍微定了些。
到了晚上,白瑜和赖美清两人把门窗都关好,确定一切都没问题,两人这才躺下。
白瑜对赖美清:“你先睡,到下半夜我叫你。”
为了安全起见,她们商量后,决定两人分开守夜。
她看赖美清频频打哈欠,便开口让她先睡。
赖美清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打了个哈欠点点头道:“好的白总,到了半夜你一定要叫醒我。”
“嗯,睡吧。”
白瑜话还没说完,赖美清那边就传来了打呼声。
下午时,白瑜去供销社买了茶叶,她端起泡好的茶叶喝了几口,想让自己精神一点。
但不知道为什么,喝了两口茶后,她反而觉得更不精神了,脑子仿佛灌了铅一样,很重很重,还有眼皮好像粘了胶水般,一直控制不住合上去。
“不能睡!”
白瑜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但一点效果都没有,眼皮越来越重,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头一歪,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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