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跃的思维带动记忆兀然出现,致使他死亡穿书的车祸场景陡然发生变化。他睁开眼,眼底一片血红。
他清晰地记得,车祸时坐在自己身边的没有人。而这段记忆里,旁边坐着一位老人。
“奶奶?”他喃喃出声,伸手想去触碰。
老人面容慈祥:“桑桑,念书辛苦了。奶奶给你做好了橘子罐头,回家一起吃。”
老人怜爱地摸摸他头,突然“刺啦”声响,大货车相撞的声音震耳欲聋,粉身碎骨的痛苦卷土重来。老人佝偻着身子,将他护在身下,蹚出的鲜血浸湿他单薄的衣衫。
“桑桑……好好长大……奶奶陪不了……你了……”
面前的老人表情凝固在“我的桑桑一定要好好活着”的担忧上。
再次“轰隆”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到额头。
桑竹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眼前只剩下一片血色。救护车呼啸而来,耀眼的白光闪过,他陷入昏迷。
再次醒来,已经是全新的世界。
没有奶奶,没有大货车,没有橘子罐头,只有冷冰冰的卧室,外面还是陌生男女的争吵。
他推开门,一个瓶子正好砸到他头上。他的神情静默一瞬,记忆乱成一片雪花,怔怔抬头看向涌过来的一男一女。
妇人惊讶万分:“你怎么醒了!”
她转身又对男人骂骂咧咧,“看你,把人打坏了可怎么办!他本来就木讷胆小,这会儿更傻了!”
男声:“傻了正好,倒跟植物人没什么两样,还比植物人好照顾多了。他爸妈都出车祸死掉,单单留下这么个拖油瓶。好在有意外保险。”
妇人拉住男人不让男人再说话,在他面前挥舞着手掌:“桑竹,你说话啊,真傻了?”
他机械般回头,看到卧室内墙上挂着一家三口的相片,画面中的小孩只有十余岁的模样,顶着锅盖头平平无奇。
“我是,桑竹?”
他弯着指头指了指相片里的人,又指向自己。对面两人不耐烦点点头。
“我是桑竹。”他对自己重复一遍,点点头记下了。
——
“桑桑,你没事吧?桑桑,能听见我说话吗?”
霍念尘心急如焚,将人紧抱在怀。
桑竹的身体冷到不可思议,像冰块一样,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奶奶”“我是桑竹”,紧紧抓着霍念尘的手臂,眼里没有聚焦,浑身都在抽搐。
霍念尘抽出一只手给戸铭明打了个电话,正巧也来参加宴会的人赶紧跑出来。因为动静太大,密切关注桑竹的人都发现异常。
被牵制住的冯秋言借口上厕所离开,负责舞台的萧晟之要去换设备下了场,四人在后门门后汇合,没有心情斗嘴,迫不及待想查看桑竹情况。
然而霍念尘先一步到达,他们眼巴巴看着,担心抢人会让人情况更加严重。
戸铭明检查完瞳孔状态,皱紧眉摇头:“得送去医院,现在条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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