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和耳聋的日子不是好过的,尤其对于一个沈易泽那么骄傲的人来说,这种打击是致命的。他必须学会适应在黑暗和死寂的世界里摸打滚打,然后生活下去,那对于任何人都是非常困难的。
而沈易泽他太逞强,他拒绝了身边人的帮忙,其中包括了我,他坚持每件事都亲自动手,无论吃饭还是上厕所,甚至洗澡都坚持自己来。
也不记得他跌倒了多少次,花了多少时间,他跌跌撞撞的摸索着,跌倒冲撞是家常便饭,时常弄得一身是伤,他终于可以在屋子里保持正常的生活。
很多时候,我们只能在旁边看着,他跌倒有重新站起来,一次又一次,他好像根本就不能感觉到疼痛,连闷哼声都不会。可每晚,我们都能看到他身上的新伤口,膝盖和手掌心经常是旧伤口未愈合,又添加了新伤口。
有时候,我看着就哭了,我为沈易泽哭了,很想告诉他,你不要太好强,你还有我们。可是这些话必然会引起沈易泽的反感,他讨厌别人的同情,甚至是帮助。
那段时间,屋子里的气氛是尤其沉闷的,每个人都心里都藏着事情,尤其是沈易泽。本来就寡言的他,变得越发不喜欢说话,很多时候,他都板着脸,一言不发地重复着练习着生活的技能,执拗得无可救药。也许他不想流露出自己的不安和慌张,便隐藏住所有的情绪。
今天,他终于扶着木台阶出了房子,来到了沙滩。大家相视一眼,长长地缓了一口气,沈易泽的脚印踩着沙子,落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径直地向前。
海水漫过他的脚,浪水一波又一波地涌来。可能是夏天的缘故吧!沈易泽冷冰冰的脸染上了灿烂,露出难得的喜悦神色,嘴角挂上清浅的笑容,那比院子里的繁花还惊艳。
他身穿着宽大的白色t恤,军绿色的休闲裤,海风吹动了他的衣裳,乌黑的的发丝,看上去是多么美好。是啊!他本该是上帝眷顾的宠儿啊!假如不曾发生意外,那该多好?
我情不自禁地拉低他的脖子,踩着他的脚丫子,就踮起脚尖,在他的白皙的脸颊印下一个吻,在他胸膛一笔一划认真地“你很帅!”
沈易泽嘴唇上扬,露出干净的牙齿,伸手揽住我的腰,下巴就抵在我的头顶,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打趣,他问我“那里?”
“全部!”我在他的手掌心写道。
他捏住我的鼻尖,宠溺地说道“撒谎!你就是个谎话精!”
“真的!”我强调道,手不安分地摸着他的眉毛,鼻子,嘴巴,下巴……
他凑近我的耳边,低声提醒“有人看着呢!”
我急忙回过头,发现德伦教授和温蒂阿姨笑眯眯地朝着我们微笑,笑意富含着戏谑,我倒是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自己不仅主动吻了沈易泽,甚至还上下其手。
沈易泽拉着我坐下,他说“你陪我看日落吧!”
很早之前,我就知道沈易泽喜欢日落,掉头望着他,他微仰着头面对着夕阳,闭上了眼睛,睫毛在眼窝处投射下两片弯弯的月形。
微风夹带着咸涩的味道涌入鼻腔,一切都如此温暖而干净,他轻声说“你可以说一说周围的景吗?”
我的头向左弯,靠上他的肩膀,那是我一直想做,却不敢得做的事情,太亲密,画面太好看,担心自己是个唐突。
我习惯了用文字进行交流,摊开了手掌心,写道“海水很蓝,清澈的蓝,海里有几个年轻的男孩子在冲浪呢!不远处的礁石有两个老人在钓鱼。天空被染成了红色……”
我不是个善于修饰的人,只能用粗燥的词汇来形容眼前美丽的景色。沈易泽静静聆听着,宛如陷入梦中,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也扰乱了我的心。
今天的天气尤其好,晚上的的月光很美,皎洁如银盘,少许的光亮从窗户溜进来,洒在书桌上,照亮了屋子。
自从,沈易泽把我抱上床,偶尔时不时我也会在旁边的沙发睡着,他抱了我好几次,于是就在他的身边睡下,本意是为了更加方便照顾他,沈易泽也不碰我,很多次,我们都相拥而眠,纯情得都不是成年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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