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来了没有?”沙漠咆哮的声音从他的房间直接传到屋外。
“小少爷,从最近的岛过来也要半个钟头”
“用最快的时间请最好的医生过来!不要废话,去找!”
“是。”沙爷爷急急退下。
“你!拿盆热水来。”沙漠指挥着排排站的仆人们“你!去唐小姐房里拿干净的衣服来替她换上。还有你!拿毛巾来!”他苍白着脸嘶喊着“没事的全都给我离开!”
他颤抖着手,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身是血的唐馨“天啊!天啊!天啊!”“漠儿,对不起,要不是我提议唐小姐一起去看刚出生的小马”阴倪伸出手搭在他的肩上。
“请放手。”沙漠冷着声音“阴先生,请你与其他客人马上离开这座岛,永远也不要再踏入这座岛半步。”
“漠儿”
“来人,看着他们收拾行李,亲自送阴先生与他的朋友上飞机。”
阴倪沉着脸“漠儿”
“阴先生,我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你。”
“漠”
“再见。”淡淡的丢下两个字,沙漠就再也没看他一眼。
没一会儿的时间阴倪就被客人给请离开他的房间。
“馨”他战栗的手抹去她粉颊上的鲜血,才刚抹去,不知从哪儿冒出的新的血液正往下滑落,沾染了他才抹去血的脸颊,他将眼睛眯成一道细缝,手指再次替她抹去血液,才刚抹干净,新的血液又流下来,再抹,又有新的填补“天!天!天!”
“小少爷;您要的东西都来了。”
“放着,你们统统出去。他抢过毛巾,胡乱的泡过热水后他仔细小心的将她的脸全部擦过一遍,将她白净的脸庞从血液中释放,在确定脸上没有任何一丁点的血迹之后,他满意的将沾满了血的毛巾放到脸盆中洗净,再抬头,一道血正缓缓的向下流着,见状他急急的再擦去血液,这次他观察着血的来源,在头颅的右侧处有一道大的两公分长的伤口正汨汨的流着鲜血。
他蹙着眉,二话不说就脱下身上的白衬衫压住伤口,然后他拿了个枕头将她的头部垫高,在确定血已经约略的止住之后,他以着快速而且小心的动作替她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睡衣。
“拿出去烧了!”打开房门,他将沾满了血的衣服塞给站在门外待命的女佣之后,急急的又回到房内。
将血水拿到浴室里去换过后又端了盆干净的热水回来的沙漠,坐在床边细腻的将她身体各处被血沾到以及弄脏的地方统统都擦干净,这才稍稍止住了手指的颤抖。
“别死,馨儿,别死。你答应过我除非我撵你走你才会离开我,不然你是永远不会离开我的,记住你的誓言,听清楚——”他在她耳畔哑着声音道“我不要你离开我。你要跟我结婚,带我去见我们的父母亲,跟我一块儿生活在一起一辈子,一辈子,你有很多事情还等着你等做,所以我不要也不允许你离开,听到没?”
唐馨虽然稍微止住了血,但因为失血过多加上多处因为剧烈撞击所导致的骨折,与多处外伤让她的脸色像纸一般惨白,而且看起来就像是奄奄待毙的半死尸。
“嘶!”一声嘶叫声从远方隐隐约约传来,这声音唤醒了沙漠的处事能力,他站起身,从衣柜中掏出一把鲜少用过的手枪,持着枪他就住房外走。
“照顾着唐小姐,她若有任何闪失,我拿你的命抵。”丢下话,他就走离了屋子。
被留下来照顾的小女佣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她看着唐馨比纸还要白的脸色,心底好生害怕,生怕一个不注意,唐小姐就在她面前一命呜呼,到时就算她有一百条命也抵不了啊!
正当小女佣探着手在唐馨的鼻梁下测着气息时,一声沉重的火药声从远处传来,吓得小女佣连连退了几步,背脊冒出来的冷汗浸湿了衣服。
“唐小姐、唐小姐,您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断气啊!您若是断气了,不只只有马儿要跟您一块儿去陪葬,就连我也要跟着您去了”小女佣在她的耳边小声的祷告着。
不知过了多久,沙漠这才疾步的奔跑回来。
“怎么样?她有没有什么动静?”一踏进房,沙漠劈头就问。
“唐小姐还活着,她还活着。”
“呼!”他松了口气“去把我丢在厕所的电话拿过来。”
“是。”这个指示可比看护着唐馨要简单容易多了,小女佣小跑步着进到厕所拿了电话就回到他面前。
“你可以出去了。”他看也没看她,只是伸手接电话、交代,一双眼他一直停留在唐馨身上,他注意着她的呼吸,注意着她的脉搏以及脸色和血液还没有继续流出,眼神里充满了温柔、爱怜与心疼,他的模样让小女佣看得都呆了。
若是有男生肯像小少爷这样待她,就算要她死她也愿意。
“别死,我知道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别死。”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后才拿起“自然门”里八大户长专属的通讯器,接了几个号码之后等着电话接通。
“喂,我是暴雨。”
“喂,不管你在哪里,现在马上立刻坐飞机到我这儿来。”
“沙漠?!你在哪儿?”
“这不是重点,你大可在飞机上再查我人在哪儿,现在你仔细听清楚,我这里有个病人,我不知道她是什么血型,是个女人,被一匹母马用后脚踹了不知道有多少下,她的右脑有伤口,身上有骨折和擦伤,至于有没有内伤我也不清楚,总之你马上来。”
“你把狂风的婚礼搞砸了,你想我会去帮你吗?”
“暴雨,我不管你和狂风的手足之情有多么深,如果你不来,你的“暴雨户”可以直接收摊不用做生意了。”他咬牙切齿,在这紧要关头暴雨还敢跟他谈条件?“‘暴雨户’也许对你而言不代表什么,不过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要让你回上官企业绝对不是件难事。”
“可以了,停止你的威胁,我马上过去。”
“先说声谢谢了。”沙漠收起电话“医生还要多久才会到?”
“小少爷,刚刚沙总管打电话来说他们再五分钟就到了。”
“要他快一点!”他抚摸着唐馨的脸,无力的轻触着她。若不是这件意外发生,他还没有机会发现自己内心已经爱她到了绝境的地步,
在不知不觉中,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还超过他的双亲、阴倪、亲情、仇恨一切一切,在将他的心抚平成为一颗完整的心之后,她怎忍心再将他推入永不得超生的地域里去?
“我爱你。”他发自肺腑的低道,手指摸着他左手的尾戒——那是由剔透的虎珀制成的一个空心的不规矩形状,在空心之中装了三分之二的褐色小砂,样貌平凡并不起眼,谁也不知道它就是属于“自然门”内“沙漠户”的户戒。
他松动着尾戒,本想将它取下,但念头一转随及又将它戴牢。
“看到没?在我的门里所有户长都时兴拿这枚戒指当做是订情戒指,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好好活着,这枚戒指就属于你,你听到没?你要好好活着。”他道着“不要让我失望。”
“小少爷,医生到了!医生到了!”外头的骚动让沙漠站起了身,他走到门口才打开门,被人群推挤的医生正好赶到了他的房门外。
“请救她,尽你的全力。”
唐馨处在危险期有多少天,沙漠就有多少天守候在她的身边,除了偶尔的吃点东西之外,他几乎寸步不离床边。
“小少爷!”沙爷爷以着难得的激动冲进房间内。
“什么事?”
“有、有访客。”
“我不见任何人。”
“小少爷,他们、他们您一定得见。”
“我不见!”就算是世界末日了他也不离开她的身边。
“您一定得见!”沙爷爷以着少见的固执硬拉他离开床“我会差人来看护着唐小姐,如果您不相信家里的佣人们,我可以请暴雨先生来照顾唐小姐,总之您一定得去见他们。”
“他们是谁?”
“您下楼就知道。”他紧闭着嘴,只是领着沙漠快步走向一楼。
沙漠跟在他的身后一步步的走下楼梯,走到一楼的转角处,楼梯口正面对着玄关时他就停止了脚步。
他眯起眼,玄关大厅排两列的仆人,站在仆役之中的是打扮休闲的一对夫妇,他们也正激动的望着他。
“你们”这几天一连串的事情,让他还无法整理父母亲向活在世间的消息带给他的意义与震撼,他原本想等到唐馨脱离危险期之后,再好好思索着这件事,没想到他还没开始消化,他们就来了。
“漠”白珊琪含着眼泪叫着。
“请问你们找谁?”沙漠冷淡的打断地的话。
“小少爷!”沙爷爷斥责着“您忘了吗?他们是少爷和少夫人啊!”“沙爷爷,你老了,记忆退化啦?我的父母亲二十三年前就死了。”他抽动着嘴角“两位,请问你们找谁?”
“漠”
“我们来看馨儿的。”沙伽尔制止妻子开口“不知我们可不可以看看她?”
“她在楼上,请跟我来。”
“好的。”沙伽尔点点头,手扶着妻子一块儿上楼。
“少爷、少夫人,都是沙老管教无方才会让小少爷他”
“没关系,我明白他的心情。”沙伽尔挥挥手“你去忙你的,我和珊琪上楼看看我的女儿。”
“是。”
“老公”走在楼梯间白珊琪开口。
“别说话。”
“可是!”“老婆,体谅一下漠儿的心境,他的父母已经死了二十三年,现在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以他的倔强他宁愿不相信我们真的是他的父母亲,也不愿承认我们还健在,而且安稳的在世上生活了二十多个年头却一直都没有跟他联络。”
“嗯。”白珊琪擦去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顺从的点点头。
“高兴一点,至少你看到你的儿子了,不是吗?”
“嗯。”“笑一个。”他逗着她。
白珊琪勉强的挤出微笑“儿子好帅。”
“是啊!很骄傲吧?”
“不过和你比还是差了一点。”
“谢谢安慰,没想到我这个老头子还有人觉得我帅”
“到了。”沙漠扬声打断他们的对话,他替他们打开门“馨儿就在里面,她现在还在危险期,身上还有多处骨折和内出血,请小心点,不要碰到她会让她比较好受。”
“我们会小心的。”沙伽尔推妻子先进房内“看看你的宝贝女儿吧!”
沙漠看着父母亲感情依然甜蜜,心底有说不出的激动,望着父母让他的内心犹如波涛汹涌般。
他们真的还活着、他们真的还活着、他们真的还活着!他反覆的在心底道着,除了这句话他其他话也说不出来。
“她会渡过危险期吗?”白珊琪心疼的看着从头到脚全身几乎绑满绷带的女儿。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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