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一举击败四僧,旁边观战的四道。五官无不大骇。
混元子喝彩道:“好剑法,咱们比划比划!”长剑出鞘,剑尖嗡嗡作响,显见功力甚是精纯。他挽了一个剑花,说道:“我们武当青城四友,进则同进,退则同退,你可别说我们以众凌寡。”
杨华喝道:“别罗唆,看剑!”混元子是个剑术名家,一看杨华使的似是“玄鸟划砂”的招式,不觉有点诧异:“这种普通的招式,怎的他使出来竟然还有破绽?”但在白刃相接之际,岂能容他仔细推敲?当下长剑一圈,使出一招“风卷流沙”正是破解“玄鸟划砂”的武当派绝招!
哪知杨华这招“玄鸟划砂”似是而非,倏然间剑尖斜指?已是从混元子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来。混元子大吃一惊,失声叫道:“这是什么剑法?”幸亏他的剑术亦已练到收发随心的境界,迅即回剑防身,已是变为“横江截斗”杨华剑光过处,把他的衣袖削了一幅。
混元子面红耳热,说道:“当真英雄出在少年,佩服,佩服,尊师是谁?”要知他是武当派第二代的成名人物,辈份甚高,输了一招,不能不说几句门面话,以见他的气度来待他的身份。
杨华哈哈一笑,说道:“我的师父可是说不得的,说出来吓坏了你!”
混元子哼了一声道:“大不了是那一派的掌门,你可知道当今各大剑派的掌门,十九也不过是和我平辈论交!”
杨华笑道:“你当真要我说?好,那我就老实告诉你,我的师父是三百年前的大侠张丹枫,比你们武当派的掌门人最少也要高出十七八辈,我这剑法就是他老人家传授的无名剑法!”
杨华说的本是丝毫不假,混元子只当他存心戏弄,大怒喝道:“你这小子居然敢消道我!”把手一挥“四道”一拥而上,两面夹攻。
杨华笑道:“对啦!并肩子齐上,省得我多费工夫。”笑声中一招“夜战八方”剑光霍霍,四面展开。哪知混元子这次早有准备,与师弟并肩一立,双剑交叉,剑法严谨异常,杨华竟是攻不进去。另外两个青城派的道士则与杨华游斗,剑法奇异飘忽。杨华要胜他们不难,但混元子和他师弟却是十分难斗,当守则守,当攻则攻,不容杨华各个击破。“五官”之首的邓中艾喝彩道:“武当派的九宫八卦剑法当真是无懈可击,令我们大开眼界!”
杨华霍然一省,想起三师父丹丘生曾与他谈论中原四大剑派的剑术,四大剑派,各有所长,若论绵密,首推武当。尤其武当派的“九宫八卦剑阵”泼水不入,最为无懈可击。“九宫八卦剑阵”本来是要九个弟子排成剑阵的,后来武当派的掌门人雷震子和师弟黄石道人潜心研究,只要本门武学练到一流境界,两个人就可布成这个剑阵。
杨华心里想道:“这两个贼道居然能布成武当剑阵,我要破他。可得多用心思了。”但饶是杨华业已领悟好几种上乘的剑法“无名剑法”亦能随意创新,无奈混元子师兄弟双剑合壁布成“剑阵”确实是毫无破绽可寻,他们又有两个青城派的高手相助,剑阵的威力更是可以发挥得淋漓尽致。杨华想要保持不败都很难,如何能破它?
斗了片刻,杨华频频遭险招,心头烦躁,险些被青城派的一名道士刺着,幸亏他闪避的快,对方的剑锋几乎是贴着他的肩头削过。混元子喝道:“好小子,念在你的剑术练到这个境界也很不容易,趁早投降吧,我不杀你!”
杨华喝道:“放你的屁!”挥剑格开混元子的长剑,蓦地想起“我怎的又把目中有敌心中无敌的教导忘了?”沉住了气斗了十几招。又再想起张丹枫所传的“玄功要诀”中有句话说:“不待敌人之可胜而求胜,方是上乘武学。”杨华脑海中灵光一闪,欢喜得几乎要叫了出来,心道:“对了,他没有破绽,我给他制造破绽!”用哪一种打法,方能最有效的给敌人制造破绽呢?
杨华想了一想,只有把孟家的快刀化到剑法上来,方最有效。但是“我怎能用仇人的刀法呢?”略一迟疑,混元子唰的一剑刺来。剑尖刺破他的衣裳,几乎伤及他的手臂。
杨华咬了咬牙,想道:“孟元超虽然为人卑鄙,那也只是他的私德有亏,从大处来说,他总还是个抗清的义士,我用他的刀法来杀清廷鹰犬有何不可?”
心念一动,快剑立发。既凌厉,又迅捷,在敌人刺出一剑的时间之中,他就能刺出六七剑。不过混元子师兄弟的九宫八卦剑法把门户闭得十分严密,急切之间杨华还是难以破它。但那两个青城派的道士却是不敢迫近他了。
杨华越打越快,打到后来,简直是什么招数全用不上了。他是以无名剑法的精髓混和在孟家的快刀刀法之中,既无招数,甚至连腾挪变化都用不着,一刀快似一刀,但听得叮叮铛铛的鸣金戛玉之声,宛似同时击打十面金鼓。
杨华快剑展开,得心应手,从所未有,要知他业已领悟上乘武学,敌手越强,就越发逼出他的功夫,显出他的奥妙,只见他指东打西,指南打北,越打越快、到了后来,只见剑光,不见人影。在这快斗之际,他看似随意出招,每一招却都是自自然然的攻守兼备。不求守而自守,不穷攻却猛攻。混元子等人只觉剑光飘瞥,耀眼生撷,好似杨华的剑尖就在他们的面门划来划去。杨华随意挥洒的无名剑招,竟使得敌方每个人都以为杨华是在专门对付自己。
剧斗中,杨华一声大喝,把孟家快刀中的“夜战八方藏刀式”化到剑法上来,以右足足尖为轴,闪电般的转了一个圈子。只这么一转,剑尖已是向着敌方四人点了一点,剑点所落之处,不是咽喉,就是脑门各个人身的要害之处,他在一招之内,同时攻击四个强敌的要害,其快可想而知!
果然不出扬华所料,本来是无懈可击的武当派剑法也给他的快剑迫出破绽来了,杨华喝声“着!”唰的一剑,刺着了混元子的师弟,剑尖刺破他的虎口,令他的长剑立即坠地!混元子慌忙横剑一封,防他续施杀手。
杨华知混元子本领最高,不想和他纠缠,剑尖一点,蜻蜒点水般的一掠即过。但在混元子眼中看来,他这轻描淡写的一招,却是十分厉害的杀手。混元子自顾不暇,焉敢追击?
那两个青城派的道士从两侧攻来,分进合击,剑招既奇诡又狠辣。哪料杨华快得更是难以形容,刚从混元子身边掠过,剑锋倏的一转,已是压着左边那个道士的长剑。力贯剑尖,只轻轻一绞,那道士的长剑不由自己的跟着他转,只听得“铛”的一声,那柄长剑被他绞得脱手飞出,刚好碰着右边那个道士刺来的长剑,两柄剑同时坠地,混元子独木难支,不退也得退了。
“五官”之首的邓中文喝道:“好小子,休得猖狂,我来会你!”他使的是一对判官笔,只有二尺四寸,比普通的判官笔短得多。武学有云:“一寸短,一寸险。”能够使用这种短判官笔的人,不问可知,自是擅于点穴的高手。
果然杨华的青钢剑尚未削着他的笔尖,他一个回身拗步,左手判官笔倏地伸出,已是点向杨华的右肩井穴。这一招双方互抢攻势,当真是凶险之极!
杨华的剑招快了半分,按说是可以先刺着他,但当前的形势,却是对杨华不利。
要知杨华乃是以一敌五,并非单打独斗。此时全大福的快刀和那姓马的青铜锏正在向他打来,另外两个军官亦已杀到。邓中艾的点穴手法又狠又准,杨华的剑招虽快半分,相差不过毫厘,纵然能够把他刺伤,肩井穴亦将给他点着。高手所争,就是相差毫厘的瞬息之机。杨华在群敌围攻之下,岂能和他拼个两败俱伤?
就在这危机瞬息之间,杨华身形一斜,全大幅的快刀劈了个空。反手一剑,再把青铜锏荡开。在身形倾斜之际,脚踏醉八仙步法,左手同时伸出,一托邓中艾的肘尖,避实击虚,把邓中文的点穴恶招解了。
说时迟,那时快,杨华已是从钢刀铜锏铁笔的夹攻之下脱出身来,一个转身迎上了在他背后攻来的两个军官。
这两个军官一个挥舞三节棍,噼啪有声;一个却是双手空空,并无兵器。杨华志在速战速决,必须先击破最弱的一种。当下手起剑落,便斩那个手中并无兵器的军官。
战略本来不错,可惜判断稍有错误。那个军官,只凭一双肉掌,便敢上的应敌,可知并非“最弱的一环”恰恰相反,他是在“五官”之中,武功仅次于邓中艾的高手。精于七十二招大擒拿手法,应变最快。
杨华一剑斩下,用的是孟家刀法中的“独劈华山”势捷力沉,但美中不足的却是由于他把长剑当作大刀来用,稍欠轻灵。这也是杨华料敌不足之故。眼看剑锋就要削上那人的手腕,不料那人变招比杨华更快,双指一钳,竟然钳着了杨华的剑柄。另一个军官见同伴得手,心中大喜,三节棍一抖,登时就朝杨华的天灵轰砸下。
不过,他也是欢喜的太快了。杨华早已妙悟上乘武学,懂得随机应变的道理,骤然遇险,不假思索的也立即变招,变得比那个精通擒拿手法的军官还更为奇诡!
只见白光一闪,杨华突然把手中的长剑抛开,那人的功力略逊杨华,接不下来,只好松手。杨华双掌击出“蓬”的一声,打着他的胸膛。登时把他打得口喷鲜血,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杨华一跃而起,刚好接着落下来的长剑,不待脚尖点地,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顺势就斩下来。这个军官可没有空手入白刃的本领了,三节棍给他当中斩断,杨华剑锋一挺“噗”的一声,刺入他的胸口。这几下兔起鹘落,眨眼间连毙两敌,邓中艾等人方始迫上,三面合围。
杨华少了两个敌人,唰唰两剑,左刺全大福,右刺那个姓马的军官。全大幅是给他打怕了的,慌忙闪避。邓中艾心里骂道:“脓包!”双笔一振,一招“横架金梁”挡住杨华长剑。姓马那个军官舞起青铜锏朝他后心就碰。
青铜锏还未触及杨华,杨华陡地倒在地上。那军官不觉一呆,莫名其妙。邓中艾双剑刺空,提足要踩杨华。只听得全大福一声惨呼,双脚已被滚在地上的杨华削断。杨华用的是刀法中的“地堂刀”全大福与杨牧狼狈为奸,杨华也最恨他,砍断他的双脚,方始消了胸中一口恶气。
说时迟,那时快,杨华已是一个“鹞子翻身”跳了起来。长剑随着他跃起之势反手刺出,喝道:“你和姓全的是好朋友,陪他去吧!”那姓马的军官魂飞魄散,只道杨华也要斩他的双脚,拔足而逃。可是他跑得再快,却不及杨华出剑之快,剑光过处,只听得一声惨呼,这次是那个姓马的军官,给杨华一剑削掉了他的一条臂膊。
五个军官,两死两重伤,没有受伤的只有一个邓中艾,败得可是比“四僧”、“四道”更惨了。邓中艾又惊又怒,喝道:“大伙儿齐上,这小子胆敢拒捕杀官,咱们还和他讲什么江湖规矩!”
杨华纵声笑道:“我早叫你们并肩子上了,谁叫你们不听我的说话。”
他虽然豪气干云,但以寡敌众,敌手又都不是泛泛之辈,可还当真不易应付。
“五官”虽然只剩一人“四僧”、“四道”尚未如何损伤、混元子的师弟伤得最重,也不过是右手的轻伤,左手还能使剑。邓中艾加上四僧四道,总共也有九人之多,论本领,单打独斗,或许不及杨华,相差也是有限。杨华只应付他们三人联手,已是为难,何况他们另外还有六名高手相助,何况,混元子和他的师弟也还能使出毫无破绽的剑阵?杨华要同时应付这许多高手,又怎能还像刚才那样轻易的击破他们的剑阵。
片刻之间,杨华已是被困核心。九个敌人,三重围困,把杨华围得无隙可钻。最内层的是邓中艾和混元子师兄弟,攻守配合,严密非常。天泰上人和两个藏僧把九环锡杖挥舞得接成一个圈圈,防他突围。最外层还有两个剑法奇诡的青城派道士和一个藩僧压着阵脚!
杨华被困核心,气力渐渐不加。幸而邓中艾等人对他神妙莫测的剑招也都还有些顾忌,他们以为胜券在握,自是不愿太过冒险进招,故此杨华还能勉强支持。这些人打定了主意,只待耗尽杨华气力,那时何愁不能将他擒获?
正在吃紧,忽听得邓中艾喝道:“什么人,给我站住!”杨华把眼望去,只见一条人影,来得极快,看清楚了,原来正是那个刚才打了他一记耳光的美少年。
邓中艾猜不透他的来历,见他年纪轻轻,也不放在心上,想道:莫非是大营里新来的小军官,今天轮到他下乡巡查!”驻扎小金川的清军大营,由于防地乃是新收复的“匪区”是以每天都要派出若干干探,到四乡巡视,侦查“余匪”这些干探多半由职位较低的军官充当,穿的当然也是便服了。邓中艾料想敌人决不会这样大胆,胆敢独自来救杨华;但一个小军官料想也没多大本领,用不着他来帮忙,是以喝他“站住”
杨华知道这人本领甚高,但也猜不透他的来意。心里想道:“他已经知道我的仇人是盂元超,刚刚他还打了我一记耳光,料想他是不会帮我忙了。最多是袖手旁观,让我和清廷的鹰爪斗个两败俱伤吧!”
岂知双方都没有料中,那美少年并没“站住”反而来得更加快了。只见他身形一晃,疾如鹰晕穿林,眨眼之间,已是闯进最外一层的包围圈。藏僧喝道:“你这小子,也太不知自量,这里有你插手的地方吗?”那美少年冷冷说道:“是吗?”话犹未了,只听得“唰”的一声,手上已是拿了一条软鞭,霍地向那藏僧扫去。
藏僧武功不弱,虽是出其不意,百忙中也还能够挥杖抵挡,但仍是迟了半步,只觉虎口一麻,那美少年喝道:“你给我滚开!”说时迟,那时快,藏僧手中的九环锡杖已是给他的软鞭卷去,这个水牛般身躯的藏僧跌了个仰八叉!
与那藏僧同在外圈的两个青城派道士这才知道来人乃是劲敌,连忙抽出身来,联剑攻击这个少年。齐声喝道:“好小子,你要来找死,老子就成全你吧!”
那美少年又是一声冷冷地说道:“是吗?”突然把软鞭卷住锡杖往前一送,这条九环锡杖有一丈多长,给他用劲飞来,那两个道士怎躲得开?只听得“铛”的一声响,左面道士的长剑已是给锡杖碰落,右面那个道士本领较高,慌忙一矮身躯,平剑一挑,把锡杖拨转一个方向。
这两个青城派道士以剑法奇诡见长,想不到未能施展,就给对方用这个“蛮来”的打法破了。其中一个长剑坠地,双剑合壁已使不成。美少年得理不饶人,挥鞭如风,僻噼连声,失了长剑那道土给他打得脸上添了两道血痕。还有兵刃那个道士吃亏更大,膝盖的骨头打碎,疼痛难当,虽然还有兵刃,也只能骨碌碌的和衣滚下山坡去了。他是恐怕自己一足已跛,若不趁早逃跑,待会儿要跑也来不及。
那条九环锡杖转了一个方向,余势未衰,向中间一圈飞去。“四僧”之首的天泰上人把禅杖一立,一招“举火撩天”将飞来的九环锡杖撩得飞上半天,九个铜环在半空中叮叮铛铛的响个不停,直飞出十数丈外,方始跌落山谷。
美少年想道:“这个番僧倒是不可轻敌。”身形飘闪,宛似水蛇游走,说时迟,那时快,又已抢中层的围圈。手起鞭落,向左面一个喇嘛打去,那喇嘛连忙移身换步,踏乾门,转坎位,避招进招,美少年鞭如电闪,倏地一转,又向右面那个喇嘛打去,那喇嘛也是连忙移身换位,踏龚门,转离位,避招进招。
只听得一片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两根九环锡杖碰个正着,两个喇嘛也撞个正着,骨碌碌的都滚下了山坡!原来美少年年纪虽然很轻,却也和杨华一样,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他看出两个喇嘛的步法,算准了打向他们的一鞭,他们必须如此闪避,恰好就要撞个正着。
天泰上人大怒喝道:“好小子,胆敢伤我门下!”美少年笑道:“我还要伤你呢,你瞧着吧!”使出软鞭鞭法中的一招“阳关折柳”软鞭打成一个圈圈,向天泰上人的颈项便套。天泰上人喝道:“好小子,欺我太甚!”禅杖舞得呼呼风响,软鞭给他荡开,竟是落不下来。不过软鞭轻不受力,天泰上人耗了许多气力,却是仅能自保。”
杨华少了两层包围,仅需对付内圈的三个高手,虽还未能取胜,却是可以挥洒自如了。他唰的一剑,把邓中艾逼退一步,腾出手来,一记劈空掌向天泰上人打去。虽然是在苦斗之后,这记劈空掌也打得天泰上人脚步踉跄。美少年身手何等快捷,乘隙即进,软鞭卷着他的腰带,喝声“去!”借力使力,竟然把他扯上半空,一抖软鞭,把他抛下山坡!
此时只剩下内圈的三个高手,邓中艾挥舞双笔,抵挡他的软鞭。论真实的本领,邓中艾还要稍胜于他,不过他却是失声夺人,令得邓中艾不能不微有些怯意。
邓中艾欺近身来,美少年的软鞭几乎给他的双笔夹住。美少年喝道:“你会点穴,难道我就不会?”软鞭倏的从双笔缝中抽出,抖得笔直,点向他胁下的“渊腋穴”邓中艾大喝道:“好,我就和你比比点穴的劝夫!”他是一等一的点穴高手,左笔一拨鞭梢,右笔已是指向美少年胸口的“腿矾穴”
美少年喝道:“武功不拘一格,只是擅长一门,焉能算是高手?”身形游走;软鞭卷地扫来,忽而屈曲如环,忽而伸直如笔。十数招中,已是变换了好几种打法。他的软鞭不但鞭法奇诡,还可以当作判官笔使,当作小花枪使,使出的招数,出是往往出人意料之外。邓中艾喝道:“不是高手,也能赢你!”话虽如此。但见美少年的软鞭矫若游蛇,神妙莫测,心中已是不禁微有怯意,哪敢轻敌?
剧斗中美少年使出“连环三鞭”“回风扫柳”的绝技,唰、唰、唰,风声呼响,卷起一团鞭影,向邓中艾下三路扫来。邓中艾见他来势甚劲,不便硬接硬架,急急一提腰劲,身形平地拔起,跳起一丈多高,双笔交叉压下。”
美少年正是要争这瞬息之机,摆脱邓中艾的缠斗。邓中艾双笔匝空,说时迟,那时快,美小年已是旋风似的从缺口扑出去,唰的一鞭,打那个正在和杨华恶斗的混元子。
混元子是武当派的有数人物。焉能着他暗算?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大弯腰,斜插柳。”疾的一塌身,手中长剑,已是使出“苏秦背剑”的招式,护身迎敌。
鞭风剑影之中,只听得有个人一声惨呼,血流满面,一只耳朵。竟然给美少年的软鞭扯了下来!受伤的是混元子的师弟。
原来美少年仍然是用声东走西的打法,他情知混元子难于暗算,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混元子一塌身形,他的软鞭恰恰从混元子的背上卷过去,拿捏时间,不差毫厘,混元子固然没有给他打着,他的软鞭也避开了混元子的剑锋,疾卷过去,打了个圈圈,只一拉就扯断了混元子师弟的耳朵。
美少年突击得手,冷冷说道:“你助我一掌,我报你一鞭,谁也不久谁的人情!”这话是对杨华说的。杨华刚才以一记劈空掌,助他打败天泰上人;如今他打了混元子师弟一鞭,也助杨华破了武当派的镇山剑法。美少年说了这几句话,一个转身刚好迎上了脚尖刚刚着地的混元子。
他这几句话不但令得邓中艾感到有点奇怪,杨华也是颇有啼笑皆非之感。
邓中艾奇怪的是,这美少年和杨华说话的口气,竟然像是外人,杨华则在心中苦笑:“原来你和我联手对敌,却还在心中恨我。你帮了我的大忙,却不许我帮你的小忙,这分明是不愿意把我当作朋友了。”
以杨华的本领,本来就可以击破混元子师兄弟的“剑阵”加上了美少年助他的这一鞭之力,胜得自是更加快了。混元子的师弟被他扯掉一只耳朵虽然不是致命之伤却痛得他心神大乱,杨华的快剑已是攻破他们的防御,混元子的师弟转身就跑。
杨华喝声“着!”唰的一剑,向混元子刺去。混元子横剑一封,使出十成内力,留与杨华一拼。哪知杨华早已料到他有此一着!身形微动,闪过对方剑锋“啪”的一掌打下,劈着混元子的虎口,将他的长剑打落。只见白光一闪,混元子也是像他的师弟刚才一样,皿流满面,掩面飞奔。原来他吃的亏比他的师弟更大,一只左眼已给杨华刺瞎。
混元子师兄弟都已负伤而逃,邓中艾如何还敢恋战,当然也是跑了。
“四僧、四道、五官”死的死,跑的跑,一场血雨腥风过后,山头重又归于宁静,只剩下杨华和那美少年两人。
美少年冷冷地瞅着杨华,神情甚为奇怪。杨华纳剑入鞘,上前施札,说道:“小弟杨华,多谢兄台救命之恩,请恕冒味,敢问高姓大名。”
少年冷冷说道:“我和你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必通名道姓?”
杨华碰了一个钉子,苦笑说道:“你救了我的性命,我总应该向你道谢的。”
少年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是特地来救你的吗?”
杨华怔了一怔,说道:“不管你为了什么,你总是帮了我的大忙。”
少年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要不是你曾经对这里的老百姓做过好事,我才不会帮你的忙呢?”
杨华说道:“其实我也没有做过什么好事,只不过前两天帮了贺猎户一点小忙。但他们也帮了我的忙的。”
美少年说道:“我们讲究恩怨分明,贺猎户是我的朋友,你救了他们夫妻,所以今天我来救你。这不是为了你,只不过是替他们报答你的恩惠,恩怨两清谁也不欠谁的情。你不必谢我,我也用不着谢你了。”说罢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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