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拍了拍夏成成的肩。她一挥手,用力地甩开他,心里竟有种被猜中心事的局促,这让她别扭极了。
“说够了没有?说够了请你走开。”夏成成冷冷地道,狠狠地朝他翻了翻眼,便头也不回朝卧室走去。
然而走进房间她才想起,被子都在高拓的房间里,于是,她不得不折了出去。高拓仍旧半躺在床上,此时正在抽烟。看到她,他便迅速地按灭烟头。她没有理他,径直走到床边,弯下腰,利落地把地毯上的被子整个卷了起来。
“你干什么?”他狐疑地问。
“没干什么,拿被子。”
夏成成斜睨了他一眼,往门口走去。她的语气听来如此的气愤,但他不知道她的气些什么,事实上连她自己都不明白。
于是,一连好几天,一个家都在那种莫名奇妙的郁闷气氛里度过。想来生气可以让一个人失去本性,夏成成也不例外。就如,她常常故意把饭烧糊,让他们难以下咽;又常常在萧和出去的时候,早早锁住门,让他回来时在外头叫上老半天;甚至借着换药的机会故意把高拓弄得痛哼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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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成!”终于有一天,萧和憋不住了,那天,他们一如往常,吃完了晚饭--虽然饭没有烧糊却都是一些他们平常最不爱吃的莱。
英雄趴在地上,没精打采的,夏成成的举动显然也波及到了无辜。高拓的伤早拆了线,这几天已恢复得差不多了,此时他正坐在沙发里看报纸。而萧和就坐在他对面,正用哀伤的眼看着她。
“成成!你到底怎么了?生气也不能生那么长时间,不开心说出来嘛!我们想办法解决,求求你,别在折磨我们了。”他说得可怜兮兮,可眼底却依旧带着一丝可恶的笑意。那漂亮的眼睛晶亮晶亮地注视着她,一面伸出友善的手似乎想要抚摸她的头发。
“不要碰我!你这个变态!”夏成成一甩头,身体往后一缩,然后索性高高扬起下巴,从沙发上拿起那本研究了好几个星期的心理学,径自往自己的房间走。
“啊!”萧和夸张地大叫一声,往沙发里一仰,震惊地看着她:“你在骂我吗?我耶?”
“哼!夏成成再次冷哼一声:“就是你!”
这时候高拓从报纸里抬起头,也疑惑地注视着她。一种没有道理可言的愤怒让夏成成一瞪眼,大声道:“还有你!可恶的同性恋!恶心、恶心、恶心!”叫完,她才陡然惊觉,这不是自己要说的啊!揭人隐私,一向都不是她所欣赏的做法,更何况,对一个于自己有恩的人,他收留了自己不是吗?同性恋!或许对一个身在其中的人是最不愿听到的字眼了。一如喝醉酒的人总爱向全世界声称他没醉。她张大了嘴巴,一时间自己也呆愣住了,只能呆呆地站着看着他们。
“啊!斑拓,你是同性恋吗?”萧和又夸张地惊叫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盯着高拓。
夏成成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也会如此吃惊。可是下一刻,她发现高拓己缓缓地站起来了,正用杀人的眼光盯着自己。
“快逃啊!”她很后悔自己竟然把这句话喊了出来。
因为还没等夏成成有所举动,高拓已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捏得她生疼“你在说谁?”
“没、没,没说谁啊!”好汉不吃矍翱鳎她举了举手中的书道:“上面有记载,那种倾向是心理还没到不正常的地步,你别在意啊,我胡说的,别生气?”
他扫了眼夏成成手里的书,眼底闪出一丝怪异。手松了松,却仍钳制着她:“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当她是白痴啊,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白痴也不会给真实答案的耶,她慌忙摇着头,没想到萧和的声音又可恶的响起。
“我知道了!小成成--”他转到夏成成面前,和高拓一左一右地把她夹在中间,第一次,她吃惊地感觉到自己竟生得如此的矮。但是,一米六五的个头算矮吗?可现在,事实就摆在她面前,不容她有丝毫的不确信。
“你在吃醋!”
夏成成震惊地看着萧和;“胡说八道!你还吃错药呢!”
萧和也震惊地看她,瞪着他那漂亮的眼睛,仔细又仔细地看着她,仔细得像是要看清她的脸上是否有斑点或是胎记这类东西。
“成成!”随后他又戏剧性地收住笑,哀伤道:“你真没眼光,高拓有什么好?瞧!我的条件不知比他好上多少倍,成成!重新考虑,好不好?要知道爱上高拓是一件很蠢的事耶!”
“你胡说什么,谁爱上他了?”夏成成用力地挣扎着,却无法从高拓的手中逃开,这让她局促万分。脚底下,英雄已站了起来,正看好戏般地看着人类的闹剧。
“啊!你没爱上他,那--你就是在勾引我们高拓!哗!自古美人乡就是英雄冢。高拓,你完了!”他说完摇摇头,哀声叹气地步上楼。
屋里的气氛顿时暧昧起来,夏成成尴尬地用力挣扎,他的眼神如此的怪异,怪异得让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长错了--比如说脑袋长歪了等等。
铃-谢天谢地!门铃声适时的响起解救了她,她差点为之双掌合什拜天地,而他也终于松开了手。
“我去开门!”急急说完便一溜烟跑了出去,远远看见停在门口的车,英雄早已在那观望了。
“嗨!”夏成成开了门,奇怪的是那人却迟迟不下车,或把车开进来“喂!”她转到车门前,敲着车窗,车里坐着个男人,一动不动地握着方向盘,眼睛自始至终瞪大眼看着正前方。
“喂!”夏成成再次用力地敲着车窗,他依旧没反应,于是,她只能自己去拉车门,谁知道车门竟被她轻易拉开了,同时,那个怪异的男人也顺着打开的车门,倒了下来,倒在了她的身上。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英雄已经陡然窜了出去,飞快地消失在夜色里。豪杰正惊恐地“喵!喵!”直叫。
她这才发现那个男人僵硬又冰冷,一如解剖课上用的死尸。而事实上,他确实死了--
“高拓,高拓--”远处警铃叫嚣着,夜色很快热闹了起来。
由于夏成成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所以她成了警方首先征询的证人。询问她的是一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女警官,要不是她的眼睛里有着过分的犀利冰冷,而且盘问的语气僵硬、带着敌意,夏成成几乎要喜欢她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职业化地盯着夏成成。“夏成成!”“住哪里?”
“这里!”夏成成指了指身后的大宅,然后注意到她皱了皱眉。
“怎么发现死者的?”
“是这样!”于是,夏成成把刚才的经历重复了一遍。注意到法医开始检验尸体的时候,出于职业本能,她伸长脖子张望向门口。
“你干什么?专心一点!”女警官的声音陡然凶悍地响起,吓了她一跳。而听见她被吼的首先反应是蹲在她脚下的英雄大声地吼叫出来--“汪汪!”
“滚远一点!警队白养了你这畜生!”她冲着英雄大吼。夏成成完全不明白她何以如此发怒:“你无缘无故骂它干吗?”瞪了她一眼,随后朝英雄挥挥手:“我们走,别理她。”
“站住!我还未问完呢!”她一把抓住她,很用力,而且她的手劲很大,以前高拓抓她的时候都没像这次令她的手腕疼痛难忍,夏成成痛呼出声。
“你干什么?你抓痛我了!高拓!高拓!”夏成成大叫起来,英雄站了起来,龇着牙,怒瞪着女警官,却迟迟不敢上来帮她。
正和法医在一起研究的高拓听到夏成成的声音,马上站了起来,皱着眉向她们走来。
“你干什么?”他沉着声音,一用力,夏成成便被他拉进了怀里。
“我在问话!你没看见吗?”
“问完了吗?如果没有,就到此为止吧!”高拓的声音很冷,那分冷意就连被他温暖的体温包围着的夏成成也感觉到了。
当他揽着夏成成转头走人的时候,那女人的声音愤怒、尖锐地自身后响起:“王八蛋!重案组的事你也敢管!陈匡是死在你的家门口的,如果风s有什么意外,我绝不放过你!”
高拓没有理她,径自把夏成成送到屋里,才道:“在这呆着,别出来!”
这一夜,就在混乱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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