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孟临殊去换衣服的时候,曲驳和副导演说:“把刚刚他们拍的片子调出来。”
不用曲驳开口,副导演也知道说的是哪个机位的,看谢亦琛站在那里沉默的样子,忍不住说:“曲导……既然不影响拍摄,要不就算了?”
曲驳狭长眸子笼在金丝镜片之后,一点冷光折射,向来和煦的面上,看上去竟然浮出了冷意:“调出来。”
副导演不敢再劝,将梅花树林后面架着的机位片段调了出来,切到刚刚首饰落地前几分钟。
从他们的角度看不到的东西,还好有摄影机录制下来,可以清晰分明地看到,谢亦琛将那托盘双手递给孟临殊,却在孟临殊抬手去接尚未碰到的时候,已经松开了手。
所以不是孟临殊没有扶好托盘,而是谢亦琛直接将托盘给扔在了地上。
现场一时安静无声,唯有风吹过梅花枝干,响起簌簌的声响。
谢亦琛想要解释,可任是平时在八面玲珑,此刻也只能干巴巴地喊了一声:“曲导……”
按照曲驳的习惯,在那边是没有固定机位的,这次因为觉得从背后拍孟临殊好看,所以临时加了一个。
谢亦琛自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孟临殊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毕竟,这种程度的陷害,在娱乐圈里面太常见了——
甚至连陷害都谈不上,顶多是前辈看不惯后辈,给后辈一点苦头立立规矩。
可没想到,孟临殊运气就是这么好,明明万无一失的手段,偏偏在摄像机里原形毕露。
孟临殊给他留面子,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免得影响了拍摄。
谢亦琛知道轻重,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刻毫不犹豫地道歉说:“曲导我错了,是我一时糊涂,嫉妒您喜欢小孟,这才做了错事。我以后再也不会……”
“亦琛。”曲驳却打断了他,语气甚至称得上温和地说,“你跟着我这么多年,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亦琛当然了解曲驳,那是个曲高和寡的天才,第一部 电影就拿了大奖,为了电影,奉献了自己所有的私人生活,只为了拍出满意的作品。这样的人,从来目下无尘,眼里根本容不下沙子。
谢亦琛面如死灰,哀求地看向曲驳,曲驳却不再看他,只是站起身来,随手将那支摔断了的凤钗拿在手中掂了掂,有些好笑地叹了口气:“违约金我私人补给你,亦琛……”
曲驳顿了顿,淡淡道:“我的组,容不下搅风搅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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