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时候,裘定懿还没回来,裘老爷子一个人在花厅听戏。
唱戏的是梅濮声老先生的徒孙,之前孟临殊为了拍戏,拜梅老先生为师,跟着学了一段时间,梅派规矩大,按照辈分,这人还要叫孟临殊一声师叔。
可他已经四十多岁,比孟临殊大了一轮,所以期期艾艾地喊了句“小师叔”。
听得裘老爷子笑道:“我们临殊人小辈分高,我们也不占你便宜,给你包个大红包,今天早点回去过年。”
等他走后,裘老爷子问孟临殊:“吃早饭了没有?怎么瘦了这么多,我让厨房给你下完馄饨?”
面对裘老爷子,孟临殊脸上的笑容深了许多:“已经吃过饭了。我过去也是,一到冬天就容易瘦。”
裘老爷子还是放心不下,嘘寒问暖许久。孟临殊口袋里的小鹦鹉待不住,钻出来叽叽喳喳地叫。
裘老爷子问的话就一顿,很惊奇道:“你怎么把它带来了?”
“怕它一个人在家无聊,也是想带来给您看看。”
裘老爷子特意戴上老花镜,仔细端详半天,又拿了小米喂鹦鹉吃。
因为宠爱孟临殊,裘老爷子连带着对孟临殊养的宠物也爱屋及乌:“我记得仓库里放了个清朝时候的古董鸟笼,拿紫檀还是什么木头雕的,上面还嵌了象牙,待会儿我让人找出来,给你擦干净带回去。”
孟临殊只是笑,陪着老爷子散步赏花,等到傍晚,裘定懿也回来,张罗着要一起包饺子。
孤儿院里,每年除夕,孩子们也都在一起包饺子,孟临殊手巧,包的又好又快,看得裘定懿叹为观止:“临殊手长的漂亮,居然还这么巧。”
裘老爷子却很心疼:“这是以前吃了多少苦,才能练出来的。”
裘定懿无奈:“爸,大过年的,你就别悲春伤秋了。妈妈以前说你像林黛玉,我还觉得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没想到还真是啊。”
裘老爷子:……
这糟心的女儿,真是他亲生的啊。
三人正有说有笑,外面门被推开,微凉的风卷着花园里的梅花香气一道涌了进来。
孟临殊下意识抬眼,看到裘桓就这么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长度刚及小腿,这样的尺寸,稍微矮一点就显得臃肿,可他高,不但高,而且消瘦了很多,穿起来就格外的风流笔挺。
他之前虽然行事杀伐果决,可在孟临殊面前要么横眉冷对,要么像个公子哥似的没个正型,现在眉眼凌厉冷峻,却又不像是过去那么张扬肆意,打眼一看,竟然给人极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肃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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