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沉默下来。
没人会愿意把自己落魄脆弱的一面呈现给外人,更何况是面对自己的学生。
“这些……都是苏老师跟你说的?”一个女生有些哽咽,“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给他添麻烦?”
同伴忙安抚她:“你别听他瞎说,他只是个保姆,总共才跟苏老师相处了几天,怎么可能是苏老师告诉他的,我看他就是在故意唬我们。”
“可苏老师出院没告诉我们是事实,现在想想,我们哪次去看他,他也没主动问过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去。”女生后退一步,“算了,我不跟你们一起了,我要回学校了。”
“喂,你!”
女生说完便离开了,剩下几个学生面面相觑。
叶子忱看着那束没能送出去的花发呆。
感觉情况不对,简飞忙想挽回场面:“哎,我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出发前我们不是说好了,今天一定要见到苏老师吗?区区一个保姆,你们就退缩了?”
“我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一个男生犹豫道。
“要不咱们改天再来吧,万一苏老师真在睡觉呢。”
“不是……”
简飞还要说什么,被叶子忱拦住,摇摇头道:“我们回去吧。”
“怎么连你也……”
叶子忱看向俞亦舟:“今天是我们不好,拜托你一定要转告苏老师,让他回下消息,不然我们真的放心不下。”
俞亦舟应了声。
学生们接连离开,确定他们不会再折返,俞亦舟回到家中。
苏温言不在卧室,他找了一圈,发现他在花房,透过玻璃向外望去,可以看到几个学生渐远的身影。
听到脚步声,苏温言放下喷壶,回头道:“辛苦你了,他们应该没为难你吧?”
俞亦舟心说这话或许应该反过来问,是他不为难那些学生才对。
他摇摇头。
“有时候我也在反思,我是不是和学生走得太近了,”苏温言操控着轮椅离开花房,“同事们总说我没架子,混进学生堆里找不出来,但我觉得和学生做朋友也没什么不好,我有我自己的教学方式,知识的传播应该来源于兴趣与分享,而非以威慑手段强行灌输。”
“不过嘛,导致的结果就是他们太缠人,有些不是我的学生也来办公室跟我探讨问题,问他为什么不去问自己的老师,理由居然是他们老师太严厉了,不如我好说话。”
苏温言笑了笑:“所以,偶尔我也会想尝试改变,在老师和朋友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可惜这么长时间一直没什么成效,现在又……算了,不说这些。”
俞亦舟跟在他身后,一时无言。
他和苏温言满打满算只谈了一年恋爱,分手时苏温言还不是老师,之后不久他进了市运动队,训练很忙,没有什么时间去打听苏温言的消息。
关于他当老师期间的那些细节,还是他在得知对方出事以后,现去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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