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早,杜凝换上外出服,开车前往陶艺工作室。
这是她的兴趣,家中大大小小的陶瓷摆设,都是她亲手所做。事实上,当年要不是被余泽说服了,她应该会去念艺术,主修陶艺了。
将车停在离工作室不远的停车场后,她在星巴克买了一杯外带咖啡,走在冬末清晨的街头,夹杂寒意的风扑面而来,她本能地拉紧围巾来抵御寒风,并喝了一口温热的咖啡。
每次休假她都会到工作室,花上一天的时间,做一些余泽口中没有意义的事情。她不曾告诉过他,她喜欢这种从零开始的感觉,将陶土捏塑出各种样式,既可用来装饰,也有实际用途。
反正说出来也不见得能改变他的想法,所以她没有告诉他这间工作室是她的,要是被发现只会遭他责备浪费金钱,也因为只能在休假时来工作室,她特地选了租金较便宜的地区,并推说工作室是跟朋友借来的。
目光蓦地被对街的咖啡店吸引住,杜凝停下了脚步。从簇新的装潢看来,应该是最近才开幕,然而真正令她惊讶的是余泽。
对,他就在店里。
靠着玻璃窗,他正端起咖啡啜饮,而坐在他对面的是elle。
为什么他们会在这儿出现?他们应该出入五星级饭店的咖啡厅,享用最顶级的餐点──杜凝迅速别开脸,不希望被他看到自己。
下一秒钟,她为自己仓皇的举动失笑。此刻,他正跟女朋友优闲地享受早上亲密时光,怎么可能看得见对街的她?
缓缓迈开脚步,她决定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偏偏──
“tansy!”余泽推开咖啡店的玻璃门,朝对街的她喊道。
她什么也没听见!杜凝在心底默念。
见她置若罔闻,他大步走向她,长臂向前伸,轻松地抓住她纤细的臂膀。
“没听到我叫你吗?”他问回头看自己的她。
“呃早安。”她开口跟他打招呼。“早。”他扫了她全身一眼,眉头迅速皱起来。“怎么穿得这么单薄?怕冷就请你多穿一点。”
杜凝哑然失笑,美眸半垂。绒毛裤子,衬衫、毛衣,外加大围巾,她这叫穿得单薄?
“吃过了没有?这个该不会就是你的早餐吧?”他指指她另一手握着外带杯子。“还有,昨天你怎么没说今天休假?”他知道她借用的工作室在附近,不过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她。
他一连串的问题,叫杜凝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特别是她看到elle回头打量他俩的举动,虽说后者脸上仍挂着笑意,可是她明显感受到那笑容中有着不悦。
不过这是可以理解的,自己的男朋友正跟前女友在街上拉拉扯扯,就算彼此认识,也不见得能够容忍。
“你丢下elle太久了,她还在等你。”杜凝提醒他。
幽深的眸光微微一转,余泽回头跟仍待在咖啡店内的女朋友笑了笑,但并没有松开她的手。“来吧。”
“什么?”因为被他拉住,她只好跟着他往回走。
余泽推开咖啡店的门,半强逼她坐在自己与elle之间,并替她点了丰盛的早餐。
“早安。”elle拨了拨头发,笑吟吟地向她打招呼。“早。”杜凝回以微笑。“不好意思,我很快便会吃完。”
不一会儿服务生端来餐点,她迫不及待地大口吃着。
“有这么饿吗?”余泽好笑地看着她的吃相“你昨晚没吃晚饭吗?说过很多次了,要你别学其他人减什么肥,你瘦得只剩下骨头了,要是风大一点,真担心你会被吹走。”
“嗯。”她分神应了一声。
事实上,她并不特别感到饥饿,但她没法子拒绝余泽,却也不想待在他们两人之间,只好尽快解决眼前丰富过头的早餐。
“tansy,你别管他,他就爱穷紧张。”elle笑咪咪地轻斥余泽,握住他的手,不着痕迹地十指紧扣。“她不是小孩子了,何况也轮不到你管,人家的男朋友也没说什么。”
交缠的两手正好在她的盘子前方,杜凝边努力解决早餐,边提醒自己没有资格难过什么,心里却弥漫浓烈的苦涩。
“男朋友?”余泽的表情蓦地紧绷起来,语气也掺杂一丝几不可察的冷冽“怎么回事?”
怎么最近她有那么多事隐瞒他?
“只是同事。”杜凝勉强吃下一半早餐,以面纸拭了拭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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