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兮跟屁虫一样跟着他一起上课下课,去食堂,回寝室,去医院看秦霜,回老家给桔子树浇水,跟乔易天见面……除了没了笑容,话也少了很多,他似乎在一点点的恢复正常。
何兮渐渐地松了口气,时间果然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他这么认为,其他的人也这么认为。
裴轻淮胃出血出院后,又去精神科住院了一个多月,他的头疼反复发作,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何兮看到他痛的时候,就会用手紧紧握住挂在脖子上的银色戒指。
好在他很配合医生的治疗,在过年后,终于回公司工作了。
只是工作地间隙,裴轻淮总是会望着他经常睡的那张沙发失神。
四月份,黄天赐被判刑了。
出席庭审过后的他们都去了何兮的墓地,不像他刚离开的时候都哭得那般悲痛,现在就连悲伤都是无声的,酸涩的,绵长的,摧心剖肝的,就仿佛那天晚上潮湿的雨水一直在他们心间淅沥沥的下着,从未停止。
又是一年暑假,乔易天找周以澄谈话,让他进乔家的公司。
周以澄的手摩挲着手腕上的那串佛珠,说自己再考虑考虑。
乔易天叹气,并没有勉强他。
秦霜并没有像原剧情那样去世,可能是因为当初吴桥敲诈时,没有打电话给她刺激她,又可能是当时在公园里何兮没有用砖头砸她,还有可能是乔易天帮她找了个厉害的医生,后来又有新的治疗方案,她身体慢慢稳定下来。
真好,她还活着。
有她在,周以澄心里总算还有个支撑。
何兮只感觉自己晃了个神,时间一下就跳到了初秋。
这天好像是他的忌日,周以澄却没有去墓地看他,而是天没亮就回了老家。
他准备了好几捆桔子树,戴上了手套,先是给那片空地剩余的杂草都除了,而后,又将那些桔树苗一棵接一棵的种下。
何兮就这样看他默默地一个人从早上种到傍晚,每一棵树苗都照料得极为仔细,原来荒芜的空地,放眼望去已经成了一片小桔树林。
何兮一一数过,加上次两人一起种的,不多不少,刚好六十株。
周以澄蹲在一起种的那棵树前,摘下手套,轻轻抚摸迎风颤动的树叶。
何兮看着他,冒出一种极不好的感觉。
阳光晃动了一下,何兮再看去的时候,场景已经变成了他的墓地。
周以澄原本有些微长的头发明显修剪打理过了,露出秀丽的眉眼,他穿着一身特别好看的白色衬衣,在傍晚的余晖下,缓步行至何兮的墓前。
周以澄脑袋歪靠坐在他的墓碑边上,好半晌才轻声说:“兮兮,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我也好想你,何兮绕着他转圈。
周以澄从裤兜里摸出一张拍立得照片,是之前何兮跟他去游乐园的时候,一个路人帮他们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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