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卫秦,,,怎么样,像不像我?”周涛刚才还有些暗淡的神色,此时听见我向他问起床上的婴儿,顿时眉宇间全是浓浓的爱意,眼神儿柔和的看着那个女婴好长时间,才朗声笑着对我炫耀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抉择,有人可以为了金钱而舍弃了一切,有人可以为了权势可以认贼作父。周涛的话完了之后,我便已经明了了他的心思,一时无言的坐在床上没有半点动静。
周涛此时发现了我神色不对劲,眉宇间的欢喜也被一抹挥之不去的惆怅取代,只是选择是他自己做出来的,他也没有理由后悔。只是悄悄的离开了床边,走到了那个婴儿车的左侧,溺爱的摸了摸正好奇的打量着周围一切东西的女婴的脑袋,然后轻轻的拉了拉覆在婴儿身体上的小被子,转过头来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他过去。
“能抽烟不?”
我被周涛带到了房子中的前厅,说是前厅其实与卧室只隔了一道矮小的屏风。前厅中的布置还是和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一样,一张老旧的八仙桌上随意的摆放着几盏茶杯,八仙桌的两侧是一个向我铺子中的古董架子,架子上稀稀拉拉的放着几个陶瓷做的瓶子,有大有小有虚有实。
现在整个房间中都是暖烘烘的,因为八仙桌的前方正有一个燃烧着淡青色火苗的煤炭炉子,许是这小子怕他的女儿冷,专门捣鼓出来的。
现在虽然是已尽六月天气,可因为这小子的选择,我仍是觉得全身一阵阵的发寒,便坐到了炉子旁边的一个小方凳上,搓着手任由炉火扑闪着我的双手。
诗仙他老人家喜欢借酒浇愁,我没他老人家的意境,喝不了那白玉杯中物,从炉子边沿的烟盒中掏了根烟叼在嘴里,正想探着脑袋借着炉中淡青色的火苗点燃时,忽然想到了屏风后边的婴儿,抬起头看着眼中带着愧疚的周涛,向他问了一句。
我曾经历过一次这样的场景,那是在四个月前,郭哥为了给我们殿后,被那群看不见的诡异东西撕成了碎片,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失去朋友的滋味儿,心很痛很痛,痛的我当时想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然后扔在地上,再也不捡起来。
周涛应该已经知道他父亲干的事情了,或许也知道了刘芸的真正身份。哀莫大于心死,被父亲和妻子欺骗,新近不久的丧子之痛,就像是猛烈的洪水一样,终于冲垮了他的心墙。他无法面对这沉重的现实,只能暂时的逃避,逃避,逃到他们再也找不到的角落,逃到我们不能相见的地方。
或许周涛最快乐的时光便是照顾那个高中女孩的时候,虽然整天被那个女孩嫌弃,可他却能感受到自己孩子正在那个女孩肚子中看着自己,那便什么都值得了。
“卫秦,刘权那小子呢?”周涛对我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怀念的问了一下我刘权在哪儿。
我的心被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刺的再也忍不住流出了血来,直接从屁股底下抽出小方凳,用尽全身的力气直直的向周涛砸了过去。
“卫秦,对不起,对不起!”周涛没有躲闪,任由凳子砸在了他的头上,额头上鲜红的血液直接染红了他整张脸。被我扔出去的凳子好像砸破了他一直伪装着坚强的面具,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扑了出来,哭的像一个小孩一样儿,不住的向我说着对不起。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没有人可以强行改变一个人选择的道路。我们其实都只是迷途的羔羊,只是一无所知的继续向前方迷茫的行走着,行走着,直到自己的身体乏了,灵魂累了,意识歇了才停下这漫无目的的漂泊,才停下这一生的混沌。
我一直忍着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从我的眼眶中喷涌了出来,两个人,一个坐在地上一个半蹲在地上,围着一个小小的火炉,眼中的泪水不住的淌在微弱的火苗中。
“你等着,我去把刘权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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