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走了十年都走不出这四方角内,今日才发觉,快走不过仅需三刻。
巍峨气派的宫门近在眼前,晏琤琤的心情出奇的好,不自觉地哼起了小曲。
“晏二小姐!请留步!”
身后忽闻一宫奴喊了一声,晏琤琤回过头瞧。那人正小步慢跑向自己靠近。
原是绒辰殿的内廷侍女,李玉嫣身边的峦北姑姑。上一世时,每当李玉嫣欺负自己时,她都会开口劝阻。
虽然大多数时候劝不住。
“峦北姑姑有何事?”晏琤琤念在上一世的情分,行了半礼颇为客气。
峦北直接跪下,哭诉道:“求求二小姐绕道去绒辰殿劝劝太子殿下吧,他下令让公主履行赌约,荣庆公主此刻被罚着顶着水盆站在宫道上呢。”
李珏最疼他这同胞妹妹,怎会改了性子罚她?更何况方才林乐晚受了伤,应是没空管赌约一事。
晏琤琤仔细打量着峦北的表情,诚恳真挚,可是眨眼幅度偏快。
不值得相信。
但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李玉嫣要搞什么鬼。
握紧了袖中小刀,笑了笑:“还请姑姑带路。”
再折返的心境已然不同清晨进宫。
厌恶、恶心的情绪宛若离岸的潮水隐退,涌上来的反而是莫名的激动。
虽今日百花宴与上一世发生之事有所不同,但宴后,李玉嫣也哄骗着邀她去绒辰殿小聚。
那时的自己一是被将成为太子妃的好消息冲昏了头,二是想与李玉嫣交好,幻想着以后能姑嫂和睦相处。
谁知。
李玉嫣竟将她反绑囚禁在绒辰殿的暗室里,直至落日天黑才将她放回去。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被放时,李玉嫣高高在上的丑陋嘴脸,以及那几句威胁的话。
——这只是要当我皇嫂的考验,就当你通过了吧。
——不过,此事若有第三人知晓。你知道的,我有的是手段回敬你。
“小姐,您脸好红,您没事吧?”
霜竹的小声惊呼拉回了陷入回忆的晏琤琤。
“无妨。”她无声回答,拍了拍她的手,将因激动染上的温暖传递过去。
—
绒辰殿算不上远。
只是公主所住的宫殿不如东宫的常阳殿那般四通八达,东绕西拐耗了不少时间。
直至一腿迈入宫槛时,晏琤琤故意发问:“姑姑,宫道两旁怎并未见到公主?”
“那是因为我并未受罚!傻子!”嘲笑声与李玉嫣一同从宫门侧边跳了出来。
仅一瞬。
李玉嫣天真无邪的脸上,流露出的窃喜转变为诡异的狠戾。
“来人,关上宫门,将这两人绑起来!”
一声令下,宫门飞速关闭,而门后冒出两个身形高大的宫奴,手里拿着绳子欲向她和霜竹袭来。
“唰——”
短柄小刀出鞘速度太快而发出一阵锐响。
等众人回神时。
刀已抵在李玉嫣的脖子上,晏琤琤挟制着她,睥睨所有人,娇滴滴地柔笑道:“我看你们谁敢动?”
李玉嫣比晏琤琤矮半个头,她本能地昂着头,靠在晏琤琤的肩膀上,似是姐妹情深。
虚靠的小刀闪出寒光,足以让李玉嫣为这姐妹情泪盈满眶。
峦北最先冷静,她冷脸严肃道:“晏二小姐,公主贵体不可伤,请慎重!”
李玉嫣呜咽怒斥:“晏琤琤竟敢、本公主要上禀父皇,革你家的职,抄了你的家!”
“抄家?呵,此事我之前去宝云山上求问过菩萨。”晏琤琤冷笑。
“菩萨说原谅我。”
闻言,李玉嫣不可置信:“疯、疯子…”
霜竹也被吓得不行,但她并未劝阻,反而迅速扯下银簪,双手紧握着刺对宫奴们,护在晏琤琤的身后。
阴鸷攀上锐利的眸,晏琤琤语气淡漠。
“百花宴上,众目睽睽之下,我俩打赌,你不仅输了脸面,还失了仪态要伤我,此时自然有怨。”
“即使你在外大肆宣扬我晏琤琤要杀你,可别忘了,这里是你的绒辰殿,是你下令关的宫门,目击者也全是你的人,如何让人信服?”
“再者,我可是刚得了皇后娘娘赏的金钗,其中含义不明而喻,我想公主你倒不至如此愚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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