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她爸爸电话是深夜,手机震动个不停,她只好轻手轻脚的跑出宿舍在外面走廊接了电话。
“你爷爷生病了,不太好,医生说年纪太大了手术风险很高,现在只能保守治疗。医生给我们打了招呼,老人家也就是这些日子的事……你明天请假赶紧回来吧。”她爸爸在电话里简明扼要的说。
虞榕有些怔怔,她其实亲情观念很淡薄,不仅是对父母,对亲戚更是。
童年她父母缺席,她其他长辈也同样缺席。
只是骤然听到这消息,仍然觉得唏嘘。
第二天一早虞榕就去请了假。
她本来准备收拾收拾再走的,但是催她快点回去的电话却没完没了。
她烦躁的拾了几件衣服,匆匆拿上装药的包就赶地铁去了。
等赶到区医院时,她爸爸阿姨叔叔小姑全都在了。
她一一打了招呼,将视线转上病床上的老人。
印象中一向精神不错的老人此时戴着氧气罩,瘦削的有些可怕。
医生进来了,和大人们说着什么,她悄悄避开,去热水间用一次性纸杯接了水,紧张兮兮的看了眼周围,趁着没人的时候从包里拿药。
早上急着赶车,她药到现在还没吃。
翻包的时候,她才发现她拿错了,她日常带的药会另外拆除药盒用包装出来,剩下带药盒的药和病历本放一起,她用了同样的包装,平时她不会拿错的。
看着包里的病历本和药盒,她一阵头疼。
三两下抠出几颗药,将东西收好,她胡乱塞进嘴里,刚准备喝水的时候,她阿姨站在她背后拍了她一下,她被吓得差点噎住。
“你吃什么呢?”她阿姨问。
和着水吞下药片,虞榕才回道:“维生素片。”
她阿姨数落:“少吃点乱七八糟的药。”
虞榕轻轻嗯了声。
他们没在医院待太久,傍晚就到了家。
而病房里的那位老人他们决定每家派一个人轮流照顾。
其实每次回到家她都会觉得压抑,但近来可能是服了药的关系,她的情绪还算能保持稳定,不至于一星点火她就整个人溃败。
她不太清楚别人家是怎样的,但是在她这个家,她爸和她阿姨甚至从前她妈妈永远都对,只有她不对。
她想学点什么,她爸说没用,她想做点什么,她爸说不行,但是她爸爸却总有理,替她的人生做了一个又一个选择,美名其为我是为你好。
不是没有反抗过,但是她爸爸说:不接受你就别待在这个家。那时候她一个高中生,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样。
她觉得自己很无能,到今天都是。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