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央的脸本来就很红:“是啊是啊,你是第一个。”
何城就很愉悦地笑起来。
何城个头高又沉默寡言,穿身灰色毛衣,面无表情显得很冷淡,那眼神尤其凉,禾央在之前就见识过,虽然他没有看着她,只是看向医院的湖,眼底的悲凉却铺天盖地向人涌来。
此时的他与那天截然相反。
甚至与她记忆中最熟悉的何城神态各异。
那时的何城如一轮蒙尘的月,染灰的雪,他明明有很多很多的优点,却总是在妄自菲薄、自卑自厌,妄求控制她的自由才能独占她整个人。
其实他已经很好了。好到喜欢上他再也没有空隙去看到别人的美好。满心满眼就只剩下他。
何城的眼底清澈美好,唇边含着抹温柔的笑。
他似乎是被许多个第一次满足到了,眼睛始终弯弯的,仿佛有无尽头的喜色涌出来。
他轻轻牵起禾央的手,把她带回洗手间,一进门有个大镜子,旁边悬挂吹风机。禾央呆呆的,眼神似乎凝在他脸上,他就有些羞涩地垂了头,借着拿吹风机的间隙长长地吐出口气。
吹风机呜呜的声音响起。
温热的风撩起她的湿发。
禾央垂在身侧的手不太自在地握起来,竟然被他脸上的羞涩感染了,她也有些不自在。
“何城,你为什么说他们?”
何城如实相告:“他们不是我。”
禾央:“嗯?”
何城:“央央。我爱了你十一年。”
何城微微扬起下巴,似乎在炫耀谁都比不过他。
何城不会去问禾央更喜欢谁这样的问题,他心里清楚这些人都是他自己。
何城关掉吹风机,说:“他们都不适合你。”
禾央诧异:“哦?”
何城抿抿唇,红着脸说:“只有我最适合你。”
禾央笑他:“你之前不是还说我值得更好的人吗?”
何城似乎被问住了,他一手拿着吹风机,另只手撩起她的头发,就维持着这个动作停顿几秒,他忽然笑了下:“在他出现之前,我最适合你。”
吃完饭,禾央喝了退烧药,何城叫来的家庭医生没给她打针,要先看看情况,如果身体能够抵抗下去是最好的,不能总是依赖药物和打针。
禾央躺在床上。
何城坐在旁边,手里随便拿了本书在看。
禾央拍拍身边的位置:“你躺上来。”
何城摇头。
禾央看出来了,何城还在拘谨呢。
也不知道他每天在想些什么,坚定地认为总会有更适合她的那个人出现,要是真做好了要跟她分开的准备,何必留在a市,去国外不就行了?
而且她身体不舒服他立马就知道了,还跑到她的单位门口等她下班,没等到她的人就抓着她的同事问情况,就这种关心程度,禾央可不会傻傻地真把他话当真。
她要是真跟别人谈恋爱,何城真得能保持冷静吗?
反正她是不相信的。
禾央的身体算是很强健的,之前那么难受估计是被何城说的那番话气得,带着点自暴自弃,现在吃了饭又喝了药,人就精神很多。
头脑也活跃了。
她看会儿何城,眼珠就转到旁边,嘴角间或勾起来,很狡黠调皮的笑容。
何城注意到她还醒着,放下手里的书,弯腰靠近她:“还不睡?”
折腾了这么会儿天都有些黑了,窗外的灯光很亮,他将窗帘拉上,按开床头灯。
暖黄的灯光将两人笼罩,灯影摇晃,外籁俱寂。
何城继续正襟危坐:“休息吧,我在旁边坐一会儿。”他的手自然而然落在她的太阳穴,轻轻地按压。
禾央扒住他的手腕:“睡不着。”
何城:“把眼睛闭上。”
禾央伸出只手,两眼亮晶晶的,指腹指了额头又指鼻尖脸颊,最后是嘴唇,笑嘻嘻地说:“这样这样这样,是晚安吻,从来没有人对我做过哦。”
何城愣了愣,旋即局促地看着她,一方面想要跟她保持点距离,一方面又被她话里的意思吸引。眼睛眨动的频率加快,连呼吸都快得在狭小的房间内清晰可辨,他艰难地吞咽了下,眼神盯住禾央白皙的额头和红扑扑的两颊,最后落在她莹润的双唇。
禾央的眼底盈满笑意,对他是最要命的引诱。
何城弯腰,垂下修长的脖颈,按照禾央说的轨迹依次落下轻柔的吻。
全都做完后,他心跳得不像话,指尖愉快地蜷缩。
禾央抿着唇偷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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